进到府邸,立刻有人仆人带他们引至花厅。
过了会儿,主人便出来寒暄。
卫漾替他们一一引荐。
此间主人姓闵,听闻他们是雪衣侯和明尊,双眼顿时一亮,又是行礼又是连声道有失远迎,并亲自引领他们至花园。
此时花园满是游客,中间放着两排长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想来是给这些才子挥洒笔墨用的。不过现在没人,大家都在欣赏菊花。
几株名贵的菊花被挤得水泄不通,连片叶子都看不见。
主人嘴上谦虚,但神情之间却满是得意“其实我本来只是在菊开时节,请几位知交好友一同来赏花,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倒成了当地的盛会。实在让人始料不及。”
冯古道笑道:“花好,自然是人人爱的。”
“若是本侯的心头好,是绝不准别人觊觎的。”薛灵璧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眼睛还盯着卫漾。
卫漾以为是询问他的意见,当下道:“一个人独自欣赏固然喜悦,但有了众人赞美,岂非喜上加喜?”
冯古道忍不住轻笑。
薛灵璧挑眉看着他“很好笑么?”
冯古道不敛笑意,道:“身心愉悦,自然会笑。”
主人接道:“不错。对着这样美丽的花,再烦恼的事情都能抛诸脑后。”
难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也不需烦恼,只要来看看这些花?若是如此,闹灾的灾民都不必赈济,只要送些菊花于他们便是了。
薛灵璧冷笑。
冯古道不用看他的脸色,光是看他站着的姿势心里就有数了。连忙扯开话题道:“卫漾公子不是让我们看画么?”
卫漾正想找个机会提这件事,闻言忙道:“正是,还请闵兄带路。”
主人自是乐意。
画挂在花园旁的小屋里。
屋里无桌,三面无窗,全是墙,两面挂满了字画,只剩下最后一面墙空荡荡的,散发出无形的诱惑。
卫漾径自走到两幅菊花图前,介绍道:“左边这幅是我去年所作,右边这幅是我前年所作。”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何?”
冯古道看了眼画,又转头看与其并列的另两幅菊花图,微笑道:“栩栩如生,相得益彰。”
卫漾又看向薛灵璧。
冯古道说话还是较为含蓄的,只有他最一针见血。
薛灵璧淡淡道:“不算辱没了被画的花。”
卫漾这才放下心来。
主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卫漾公子歌画双绝,世人皆知。他的画自然是上上品。”
冯古道问道:“你听过他唱歌?”
“自然听过。卫漾公子声音浑厚,歌声气势磅礴,令闻者无不热血沸腾。”主人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纤纤手,轻衣透’得让人热血沸腾?
冯古道和薛灵璧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不屑。
不过表面上,他们一温一冷,都是半点不漏。
主人便带着他们看其他人的字画。
冯古道不禁赞叹。常道江南多才子,广西不遑多让之。
赏到最后一幅,便有仆人进屋来禀:“孟猛猛孟公子题诗完毕,请主人过去赏鉴。”
那主人听后却不喜反忧。
冯古道不由讶异地看向卫漾。
卫漾苦笑道:“这位公子的诗,真是”
连卫漾这样的鉴定无能都觉得无法过关的诗
冯古道和薛灵璧突然很感兴趣。
孟猛猛的名字虽然取得勇猛又可爱,但本人却是个身材干瘦,面色蜡黄的青年。他周围围着一群人,个个面带微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讥嘲。
孟猛猛毫无所觉,口沫横飞地解析着自己的佳作。
主人挂起笑容,从容上前道:“孟公子又有何佳作?”
孟猛猛道:“哈哈,快快快,这次闵兄一定会将他束之高阁的。”
束之高阁?
冯古道和薛灵璧对他肚子里的藏货有了基本的了解。
主人对着纸,朗声念道:“南橘北枳如何分?闵家墙头蹲一蹲。放在墙内是黄金,放在墙外是草根。”他的声音随着纸上诗句慢慢地弱了下去。
冯古道和薛灵璧都有几分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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