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皇上做主。”皇后轻飘飘地将球踢过去。
皇帝站起身,绕到窗前,看着那紧闭的窗,半天未动。
皇后的话无疑给他打开了一扇窗,窗外是另一片天地。
薛灵璧和冯古道在一起,对他来说是有利的。魔教算是他的人,他们两个又都是男子,从此之后怕是要受到不少非议,越多的非议只会让他越孤立,越容易掌控。
“只是如此一来,老元帅岂非绝后?”
“这有何难?”皇后见鱼儿上钩,欢快地钓鱼道“老元帅与我父亲、三叔都是一脉相承。到时候从他们的孙子里过继一个便是。”
皇帝终于明白皇后热心的缘由。
皇后见他不语,又道:“皇上赐婚,他们自然要回京城谢恩的。”
“不过朕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是真的如皇后所说,这般相爱。”皇帝觉得这两个字用在两个男人身上很怪,非常怪。
“臣妾既然敢提,自然有把握的。”宗无言那里送上来的消息可不会假。
皇帝沉吟。
“皇上若是怕满朝文武的口舌,可以下密旨。”皇后道。
皇帝嘴角轻轻上扬“便如皇后所言。”
广西,南宁,密云庄。
薛灵璧看着老元帅投射在窗上的剪影,心头疑云密布。
这么多年未见,他已经很难将记忆中的父亲和眼前这个完全重叠在一起。尤其是这几日对冯古道的态度,若他反对他们的事,不该是这样的面不改色,云淡风轻。但若说他不反对,却又处处针对冯古道。
这样的态度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冯古道倚在窗边,无声地看着院落里那颀长的身影慢慢转身回屋,关门。
许久,静谧无声。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到薛灵璧之前站过的位置,看着他之前看过的地方。然后,微微一笑,抬脚敲门。
门咿呀一声打开。
老元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夜已深。”
“我有事要请教元帅。”冯古道尽量让自己笑得可爱又可亲。
老元帅默然地转身。
冯古道进屋关门。
老元帅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轻啜一口道:“何事?”
“我是来向元帅请罪的。”冯古道正色道。
老元帅放下茶杯“你们从前素不相识,何罪之有?”
“第一罪,是代我师父向元帅请的。”冯古道端起茶,单膝跪地,郑重地捧到老元帅面前“当年是我师父未明是非,以至于元帅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代他向元帅敬茶赔罪。”
老元帅垂下眼睑,不言不语。
“二请我乔装改扮进侯府,心怀不轨。”冯古道面容一本正经,绝口不提薛灵璧清剿睥睨山之事。
老元帅眼眸微微一抬。
“三请我与侯爷两情相悦。但是我身为男子,不能为侯府添加一儿半女,延续香火。”他说得诚恳。
老元帅终于动容。
他知道作为一个男子,尤其冯古道还是江湖黑道之首的魔教明尊,要半跪下来说刚才那句话是多么不容易。
“你先起来。”他伸出手,将冯古道慢慢托起“你和灵璧的事,我多多少少都听无言说了。”
冯古道心下一定。他既然听说这么久都没有行动,说明并不是坚决反对。
“但是我并不高兴。”老元帅缓缓道。
冯古道并不惊讶。这种事情当今天下没几个父母能高兴的。
老元帅望着杯中茶水,淡淡道:“灵璧自小失母,我又常年驻守边疆,所以在我心底,总希望他能找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
冯古道嘴唇微启。
“在我心目中,你并不是好人选。”
冯古道唇抿紧。
“你肩负魔教大任,能屈能伸,这点我很欣赏。但是相对的,正因为你肩负魔教大任,所以不能全心顾家。而且江湖恩怨重重,魔教作为黑道之首,更是身处恩怨中心。你要我如何放心你与灵璧能够白头偕老?”
老元帅说得不急不缓,却记记都敲在冯古道的心头。他想不到,老元帅竟然已经将事情想得那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