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薛灵璧一抬手便挥退了他们,对今晚之事只字未问。
他们见柳暗花明,哪里敢耽搁,匆匆行完礼就走。
冯古道浅笑道:“侯爷在等我?”
“本侯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薛灵璧道“三日期限已至,藏宝图有消息了吗?”
“有。”冯古道从容道。
薛灵璧的眸色微深“跟我来。”
两人前后走进书房,一路无语。
“关门。”薛灵璧淡然道。
冯古道随手将门关上。
屋中灯火轻晃。
“有何消息?”薛灵璧坐在桌案后,平静地问道。
“藏宝图不在户部。”冯古道站在门内三尺处,慢条斯理道。
“你如何得知?”薛灵璧道“你将户部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翻遍了?”
“没有。不过我知道藏宝图的下落。”
薛灵璧眼睑微张,眼神犀利如电光,极缓极淡道:“哦?”“在魔教。”冯古道不卑不亢地任由他打量。
“一个魔教叛徒竟然能在三天内从魔教打听到这样重要的消息。”薛灵璧顿了顿,语气变得飘忽起来“本侯应该赞你能力过人,还是该怀疑你内有乾坤?”
冯古道道:“这个消息并非我打听到的。”
“本侯讨厌说话一段一段,不痛痛快快的人。”
冯古道暗想,你又痛快到哪里去?
可惜当官的从来都只许他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因此这个哑巴亏,他除了默不吭声地咽下去,还是默不吭声地咽下去。
“我是猜的。”冯古道望着薛灵璧,自动自发地接下去道“从侯爷的话里头猜的。”
薛灵璧挑了挑眉“怎么说?”
“当初侯爷告诉我藏宝图之事,我还以为是因为侯爷对我信任有加,推心置腹,连这等辛秘都不吝分享。”冯古道笑着摇头。
薛灵璧淡淡道:“难道你现在认为不是?”
冯古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道:“后来侯爷举荐我入户部,我就更感激侯爷提携之恩,赏识之情。”
薛灵璧不动声色。
“为了报答侯爷这份恩情,我自然要不遗余力,全力追查藏宝图的下落。毕竟,除了魔教一事以外,我在侯爷的眼里,还寸功未建。是一条无用的米虫。”
对于他的嘲讽,薛灵璧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到那时为止,我对侯爷的用意还未产生任何怀疑。直到”冯古道无声一笑“侯爷在这里提出三天之期。”
薛灵璧道:“本侯不该提出三天之期?”
“侯爷千辛万苦,甚至不惜劳烦顾相也要将我弄进户部,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个办事不利的缘由将我治罪?”冯古道望着他,徐徐道“侯爷不是这种人。”
“你认为本侯是哪种人?”
逢迎拍马已经成了冯古道的本能,他张口便道:“当然是英明神武,智谋过人,每做一件事都有每件事理由的那种人。”
薛灵璧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就算侯爷因为物色美人这个谣言而要将我治罪,也绝对不会马上发作,最起码也要等到我的利用价值被压榨到涓滴不剩的时候。”
薛灵璧轻哼道:“你的认识真是独到。”
冯古道道:“所以,我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想了好几遍,最终,让我想出一个不愿意承认却又最为可能的答案。”
“说来听听。”
“那就是侯爷从头到尾,从尾到头都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冯古道叹息着,脸上是无尽的遗憾“藏宝图之事侯爷其实是在试探我。因为我曾是魔教中人,而藏宝图其实是藏在魔教。”
薛灵璧不置可否道:“继续。”
“告诉我藏宝图是第一次试探。可惜我的确从未听过藏宝图之事,自然也不能回应侯爷的试探。举荐我进户部是第二次试探,看我是否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当然,又是无果。三天之限是第三次试探。这个试探又分两层,其一,假设我是真心投靠侯爷。那么如果我知道藏宝图的下落,自然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将真相告之。其二假设我并非真心投靠侯爷,而是魔教派来假意投诚、安插在侯府的奸细,当然,用半个魔教安这样一个奸细耸人听闻了些,但是万事都有万一,侯爷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我若真的是奸细,那么这个时候自然应该制造一条假线索,顺着侯爷的意思将计就计地将视线转移到户部。”
薛灵璧鼓掌“很精彩的猜测。”掌声稍顿,他缓缓问道“那你究竟是其一,还是其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