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士没想到林惠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将军竟然会跟他说话,不免激动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会写很多字了。”
林惠又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那小将士点了点头,连忙用枯枝在盛着沙石的木匣子里写了自己的名字。林惠细细看去,却原是“张三牛”几个字,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了旁边几个将士,也都能熟练的写出自己的名字。
林惠又问众人除了写字还学到了什么,一时间诸多将士七嘴八舌的吵将起来,这个说知道草原上都分几个部落,相互势力如何,那个说明白刀戟该如何使用才能更有效的杀上敌人,这个说知道了做斥候探视敌军情况的时候该注意什么,那个又说要是与大军失散了,该如何在保证自己不暴露的前提下尽快找到大军……林惠细细听过众人所言,发现大家讲的大都是诸多将领们亲身经历过的,偶有一两个在照本宣科之后能说出点自己见解的,或者跟君少优一般喜欢剑走偏锋,想法诡邪的灾民少年,林惠都一一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准备考校一番,若是可以,便收入军中。
一番问对之后,徐怀义等几位高层将领也都谦逊的表示听了旁人的讲解,受益匪浅。林惠闻言,不免又出言考校了几位将领,只见众人应对之时颇有大动,往日勇莽的多了几分细致,往日优柔的多了几分果毅,果然比从前更为缜密周全,颇有融杂之风。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林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落在人后的君少优,半日不语。
其实若认真讲起来,成立义学之后这些高层将领们的收获竟是比寻常将士灾民更多一些。只因那些灾民与将士因身份所限,不会考虑太多与己无关的事情。这便是古圣先贤所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
每日只忙活着温饱平安,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底层百姓与将士,同那些自幼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相比,大局观有限。纵使每日都听着高层将领的言传身教,谋略熏陶,也当听故事一般,热闹是尽够了,但能学到的东西不多。在君少优的严苛管教下,每日只忙着死记硬背都勉强,更别指望他们能学以致用,触类旁通。
与之相比,思考方式与战斗素养几乎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高层将领们自然有所不同。毕竟这些将领都是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且每个人所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如今有机会泡在一起,将自己擅长的方面拿出来与众人讨教掰扯一番,几经辨义,不但对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兼连旁人所擅长之事也触类旁通。正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因此众人十分感激君少优此番心血来潮,竟给了他们这样难得的机会。
林惠静静听着众人言语讨论,一时间竟有些浮想联翩,心中也隐隐盘算起来。不由向君少优开口赞道:“少优心思缜密,一举数得,果然大才。”
君少优轻勾嘴角,谦逊笑道:“不过是偶然心动,想为灾民们做些事情罢了。起先也只想让他们认两个字,读几句书,不当个睁眼瞎子。没成想诸位将军愿意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对诸多将士灾民悉心教导。能有今日之功,实在是意外之意。”
林惠听着君少优一番话语,不由得微微一笑。究竟是有心栽花也罢,无心插柳也罢,君少优是自家人,西北将帅也都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眼看着自家人越发强大默契,总是好事情。
因此林惠并不计较君少优的言不由衷。只是淡然说道:“沙场征战不比寻常,稍有疏忽便是性命之忧。一人身死是小,若为将帅,一念之差攸关的可是三军性命。尔等能在闲暇功夫相互讨教,可见进益。”
诸多将领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林惠又向下面一干将士灾民说道:“可是尔等又为不同。身为最底层的将士,很多时候不需要你们考虑太多,只要听命行事即可。可在战场上要保得住性命,眼明手快功夫过硬才最重要。世人都想建功立业,总要保住性命才有机会。否则皆是妄谈。”
一句话连消带打,说的诸多将士好不沮丧。
林惠看着众多将士当真将他的话听进去了,眼角露出微微笑意,转口说道:“不过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终究是脑子活络的人爬的更快,也更容易建功立业,功成名就。”
一席话大起大落,听到众人面面相觑,竟有些闹不明白这位大将军究竟想说什么。
君少优在旁,却听得暗暗敬服。只因林惠这话虽不好听,却是金玉良言。既劝告众人不要好高骛远,又暗暗鼓励众人在脚踏实地的基础上活络一些。果然是带兵多年的老油子,深蕴调、教之道。
君少优眼眸微转,看着下首颇有几位他看好的,此刻正一脸若有所思的沉吟不语,不觉点了点头,向林惠说道:“大将军所言甚是。若是大将军不弃,少优还有几件事相同将军商议一番。”
林惠看着顺杆儿就要往上爬的君少优,心中一阵好笑,不免开口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君少优闻言,开口笑道:“世人皆言百无一用是书生。大抵是说书生力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然西北乃我大褚边境,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