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谭月华道:“那你准备怎样?”
吕麟道:“如果见到了谭伯父谭伯母,他们一定要由他们去通行通天秘道”
谭月华道:“那是当然的事情。”
吕麟道:“月姐姐,本来我就曾经答应过黑神君,要为他前往魔宫宝库之中,去取宝物的,幸而你解了我的围,如今譬如未曾解约,我总不能食言,也免不了通天秘道之行的。”
谭月华摇头道:“不行。”
吕麟续道:“你去和谭伯伯,谭伯母相会,我则远向唐古拉山而去。”
谭月华道:“麟弟,你虽然曾在通天秘道中走过一次,但是那次,乃是由我外公带路,所有埋伏,俱未发动,你则将事情看得太容易了,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了他们再说!”
两人又争了半晌,吕麟争不过谭月华,只得道:“好,见了他们再说也不打紧,但是通天秘道之行,我一定要去!”
谭月华望了他半晌,心想自己这些人,无一是贪生怕死之人,到时候,只怕更有剧烈的争论!因此便道:“到那时再说吧。”
当晚,他们又在山洞之中,过了一宵,第二天一早,便划了小船,回到了大船上,两天之后,已经上了岸,来到中条山附近,一年之前,约定会面的那个岔路上进发,一路之上,他们不断打听玉面神君东方白和钓魂叟的消息。但是他们的打听,却一点也得不到结果。不但没有人见过东方白,而且也未曾听说钓魂叟到了至尊宫!两人心中不禁大是奇怪,同时,又十分疑惧。
因为如果是东方白胜了,钓魂叟自然不能再到至尊宫去,但是东方白的行踪,总应该有人知道。而如果钓魂叟回到了至尊宫,这样的大事,武林中人,定无不知之理。
如今看来,两人像是突然一齐失踪一样,极有可能,是拚斗的结果,已经两败俱伤!
两人心中,不禁十分黯然,他们为了避免在一路之上,多生麻烦,上了岸不久,便各自化了装,谭月华则改了男装,装成是兄弟,以免为至尊宫六指琴魔的眼线查悉行踪。
行了七八天,那一天黄昏时分,已经来到了那个岔路口子上。
那岔路之旁,本有一个茶寮,此际还在,只见茶寮之中,有四个人坐着,吕麟和谭月华两人,走得近了,早已看清,那四人是谭升。赫青花。谭翼飞和韩玉霞四人!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连忙身形闪动,掠进茶寮,七煞神君谭升道:“麟儿,月华,是你们吗?”
吕麟道:“正是。”
谭升向大路一看,道:“东方兄呢?”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进茶寮,便抹去了脸上的化装,一听谭升如此问法,便互望了一跟,各自长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
谭升面显疑惑之色,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吕麟道:“谭伯伯,我们已得了火羽箭的下落了!”
赫青花一听,喜道:“当真?我们行程万里,却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韩玉霞和谭翼飞两人,也是面有喜色。
只有七煞神君谭升沉声道:“若是东方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代价也未免太大!”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他老人家如今怎样,还不知道。”他先将自己和钓魂叟相斗的情形,说了一遍。接着,才又将当日分手之后,追踪那四个瞎子,莲花峰上苦斗,六指琴魔率众上山,火弦弓又落人至尊宫中,等等情形,详缅说了一遍,连他和谭月华之间,感情变化,已决意成为夫妇的事,也和七煞神君等人照实说出。
这一年来,谭升和谭翼飞,赫青花和韩玉霞四人,也是各自行程万里,遭遇也是一言难尽,但是比起东方白,吕麟和谭月华三人,在这一年中的遭遇来,却是简单得多。
吕麟详详细细地将所有经过的情形说完,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那茶寮主人,早已关了门,离了开去,他们六个人,点着一盏油灯,留在茶寮中未走,聚精会神,听吕麟叙述他这一年中惊险的遭遇。等到吕麟的话,告了一个段落,众人才听得“哗啦”的雨声,推开门一看,只见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几条大路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吕麟讲完之后,顿了一顿,道:“谭伯伯,谭伯母,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们。”
赫青花忙道:“可是你和月华的事吗?当初确是我不好,但如今你和月华,既然两情相悦,我当然心中只有高兴!”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面上尽皆一红,吕麟忙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七煞神君和赫青花两人,都奇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吕麟道:“通过那通天秘道一事,应该由我去做!”
谭升和赫青花两人,尚未出声,谭翼飞。韩玉霞两人,已经异口同声,道:“吕兄弟,这是什么话?你一年来历尽艰辛,这件事,自然在我们身上!”
吕麟胀红了脸,道:“不,那是我的事情,我父母俱死在六指琴魔之手 ”
他话尚未讲完,韩玉霞已经大声道:“不行,我老父幼弟,难道不是命丧六指琴魔之手吗?为什么我不能去?”
吕麟还想再说时,七煞神君谭升,已经沉声喝道:“别吵!”
韩玉霞和吕麟两人,见谭升面上,隐有怒意,两人皆不敢言语。
谭升伸出手来,在赫青花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道:“这件事,在我们两老夫妻身上,和你们尽皆无关。”
吕麟和韩玉霞两人,齐声叫道:“谭伯伯!”
七煞神君谭升面色一沈,道:“你们两人,难道不听我的话吗?”
吕麟向谭月华望了一眼,像是怪她,不肯听信自己的话,以至如今,谭升一意要去,自己无法阻拦。谭月华则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
那时候,茶寮中,谁也不说话,静了下来,忽然听得有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正是向茶寮奔过来的。谭升等六人,心中不禁尽皆一惊。
当日,他们是在至尊宫脱险之后不久,便约定了一年之后,在此相会的,这个岔路口,离中条山麓的至尊宫,并不太远。
当此雨夜,普通人自然不会在雨中奔驰,而且那脚步声来得好快,来的分明是武功极高的人,众人全怕是至尊宫中的高手!
片刻之间,那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茶寮的近前,只听得“呀”地一声,门已被推了开来,一个身披蓑衣,头戴着老大斗笠的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那人的脸面,全被大斗笠遮住,根本看不清楚,他进来之后,也不抬头,只是身子,抖了一抖,抖去了身上的水珠,便走到角落之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谭升等六人,互望了一眼,又向门外望去,只见路上静悄悄地,再无一人。
他们见来的只是一个人,虽然那人行动神秘,一时之间,猜不透他的来历,但是却也不会怕他。因为他们六个人在一起,除非是六指琴魔,带了“八龙吟”来到,否则,实是再没有值得他们忌惮之人。
六人又向那人望了一眼,韩玉霞脾气最急,一拍桌子,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那人却并不回答,只是将身子转了过去,以背对着众人。
韩玉霞“霍”地站了起来,七煞神君连忙摆手示意,韩玉霞才悻悻然坐了下来。吕麟低声道:“谭伯伯,你刚才的话──”
他只讲了半句,七煞神君谭升,扳起了脸,道:“休得废话,谁敢不听我的话?”
吕麟。谭翼飞。谭月华和韩玉霞等四人,从来也未曾见过谭升生那么大的气,一时之间心中虽想争辩,但是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茶寮之中,又静了一会,突然听得那身穿蓑衣,头带竹笠的人道:“我。”
那人虽然只有讲了一个字,但是众人却教吃了一惊。因为刚才,七煞神君问的,乃是“谁敢不听他的话”但是那人却搭上了口,分明是他要不听谭升的话,和谭升作对?
众人一愣之后,益发猜不透那人的来历,但是片刻之间,只听得毒手罗剎赫青花一声长笑,道:“好哇,越来越没出息了,竟然装神弄鬼,吓起人来了吗?”
赫青花此言一出,七煞神君谭升也顿时大悟,喜极叫道:“东方兄,是你吗?”
只见那人倏地转过身来,将头上的斗笠一掀,面对着众人。
茶寮之中,虽然一灯如豆,但是也足以将那人的脸面,看得清清楚楚。
赫青花刚才,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的确是以为来者乃是东方白,所以七煞神君谭升,才会立即如此说法的。而当谭升的话,才一出口之际,其余各人,也的确以为那人便是东方白,吕麟“师傅”两字,几乎已经要脱口叫了出来!
但是,当那人转过身来,突然抓起斗笠,众人一看清他的脸面之后,却是尽皆一呆!
只见那人,面形瘦长,白眉白髯,目射精光,乃是一个老者。
而吕麟和谭月华两人,立即便已认出,那正是钓魂叟!
七煞神君夫妇,早年也曾和钓魂叟会过几面,他们一见吕麟和谭月华两人,面上的惊骇之色,略加辨认,也已认出他来?
只见钓魂叟“哈哈”一笑,道:“各位到的很齐全啊!”谭升道:“钓魂叟,东方兄呢?”
钓魂叟面上,现出了一股恨意,道:“你们先走一步,他也不会等得太久的!”
赫青花尖声道:“钓魂叟,凭你一人之力,想要打发我们六人,不是在做梦吗?”钓魂叟又自哈哈一笑,手臂突然一挥,一掌劈出。
他那一掌,乃是劈向茶寮的一个窗子之上的,那茶寮本是草草搭就,那经得起他劈空一掌之力“砰”地一声,那扇窗子,早已飞出老远,钓魂叟向外一指,道:“你们看!”
众人一齐向窗外看去,只见茶寮外面,人影幢憧,约有三二十人之多。
钓魂叟立即又向另一扇窗子,拍出了一掌,将那扇窗子,也以掌方震飞,六人齐向外看去,只见也是人影移动,看来,约有一百来人,围住了茶寮!
众人一见这等情形,立即霍地站了起来,钓魂叟却尖声道:“迟了!”
七煞神君谭升陡地一声大喝,喝声未毕,一掌已经疾扫而出!
这一掌,正是他“七煞神掌”中的一招“天崩地裂”威力何等之猛!
而且,在他发出一掌之际,赫青花一声尖啸,也发出了一掌,两人的掌力,融合为一,威势更是惊人之极,只见钓魂叟身形一晃,向旁退去,勉力还了一掌,掌力交迸“轰”地一声响,钓魂叟身子,向外面直撞了出去,他这一撞,茶寮已经摇摇欲堕,再经掌力迸散“轰”地一声巨响过处,整座茶寮,一齐坍了下来!
只见大雨如注中,七条人影,自倒坍下来的茶寮中,疾飞而起。
围在茶寮之外的,约有一百来人,一见七个人自茶寮之中,冲天而起,各自发一声喊,一时之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兵刃,映着雨光,反射出阴森森的光芒,包围圈已缩小了许多。
谭升等六人,才一跃出,身子犹在半空,赫青花手臂一振,手挥处,只听得“嗤嗤嗤”三声响,三团绿幽幽的阴火,已经贴地滚出,越滚越急,滚出了两三丈“轰”“轰”“轰”三声巨响,一齐爆了开来,各自化为千百道绿焰,四下飞溅,一时之闲,围着他们的一百来人,倒有一小半人,怪声惨嗥起来,立时大乱,六人分成了三路,向外便闯。
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一阵急骤的马啼声,传了过来。
同时,一个悠悠不绝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武林至尊,六指琴魔驾到!”
那声音才一讲完“叮叮叮”三下琴声,已经如千军万马也似,铺天盖地,传了过来,霎时之间,嘈杂已极的雨声,脚步声,怪叫声,兵刃相碰声,马蹄声,一齐为这三下琴音,盖了过去!
而这一切,从赫青花放出了那三枚“绿磷百芒球”之后,几乎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所发生的。他们六个人,只不过闯出了丈许,尚未曾冲出那一百来人的包围,三下琴音一起,他们各自,心神已然大受震动!
而紧接着,围住他们的人,倏地分了开来,一匹白马,扬鬃踼蹄驰了进来,马上骑的,正是手按八龙吟的六指琴魔!
只见他手指,挥动不已,阵阵动人心弦,难以言喻的琴音,不断发出!
谭升夫妇,和吕麟等六人,面色大变,身形摇晃,终于一个接一个,坐倒在地!
而当他们坐倒在地之后,琴音突然一变,变得极其冤苦,极其动人,令人听来,像是有无数弱者,正在受着强权的欺躏一样!
看官,这一章,乃是“八龙天音”之中的“攻心之章”也是“八龙天音”之中,最是厉害的一章。
当年,在武夷仙人峰上,武林中的高手,自相残杀,连飞虎吕腾空,红鹰龚隆这样的人物,也难以幸免,便是受这“攻心之章”的乐音所惑之故。
那“攻心之章”的琴音,若是一个抗受不住,眼前立现幻象,而耳际也听到幻音,就像是看到了无数残酷已极的场面一样,只要是稍具人心的人,都不免热血沸腾,起而反抗。
眼下,谭升等六人,俱是大仁大侠之人,因此这一章“攻心之章”对他们六人来说,也就更加来得危险得多!他们六人的功力,都是极高,但一时之间,他们虽然各运功力,在与之苦苦相抗,但是面上,也不免现出了浮动的神色来!
前后只不过过了小半个时辰,大雨已停,只见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突然一跃而起,双眼发直,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各怕望着对方,韩玉霞一声怪叫,皓腕翻处,一股阴飕飕的劲风,已经向谭翼飞疾攻而出!
那一掌,正是她习自墨礁岛斑龙婆所留的“太阴掌”中的一招“玉兔捣药”
那“太阴掌法”本来纯以阴柔之力取胜,但此际在韩玉霞的眼中,谭翼飞已不复再是自己的心上人,而是十恶不赦,万难容他活命的歹人,因此她那一掌,用尽全力拍出!
掌力在阴柔之中,竟反转阳刚,声势实是惊人之极!
而谭翼飞在韩玉霞一掌拍出之际,也立即还了一掌“海枯石烂”
两人双掌相交“砰”地一聋,各自身形向后一晃,一齐退出了一步。
可是才一退出,又狠狠地向前扑去!
电光石火之间,他们两人,已然乓乓乒乒,硬来硬往,几乎每一招,皆是硬拚硬砸,拚命的打法,打了七八招之多。像这样的打法,不要说若有一方,功力稍弱,便万无幸理。
就算两人功力相同,不出两百招,也必然双方内力,一齐耗尽,同归于尽。
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越打越是激烈,到了二十招头上,只听得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也各自怪叫一声,跃了起来。
他们身在半空,吕麟已经一式“一柱擎天”指风轰然,向谭月华攻出,而谭月华立即还了一招“包罗万象”两人身子,各自向后一仰,凌空瓢出丈许,一个翻身,又狠狠地向对方扑去!那时候,七煞神君谭升,和赫青花两人,仗着功力深湛,尚在苦苦支持,身旁发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本来,以他们两人的功力而论,还足可以支持上一个来时辰的,可是当他们看到吕麟,谭月华。谭翼飞。韩玉霞四人,正在穷凶极恶的拚斗之后,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难过。
“八龙天音”何等厉害,心思稍有松懈,便立即趁隙而入!
他们两人,心中难过的念头,尚未过去,神智一个模糊,两人眼前,俱现幻象,只见六指琴魔,怀中并无八龙吟,就坐在自己面前,立时一声大吼,向之扑了出去!但实则上,谭升所见的“六指琴魔”是赫青花,而赫青花所见的,则是谭升!
两人各自向前扑出之后,双掌相交,后退一步,重又跃向前去,打成一团。
六个人,分成了三对,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恨不得立将对方,置于死地!
眼看至多再有半个时辰,韩玉霞和谭翼飞两人,必将首先难以支持。
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从远处传了过来!
那两下巨响,声势之惊人,实是难以言喻,连足下大地,都为之震动!
紧接着那两下巨响,所有人均觉出眼前突然一亮,人人不由自主,向响声和亮光传来之处看去,只贝两根火柱,在四五十里开外,冲天而起。
同时,还夹杂着轰隆不绝之声,虽然相隔甚远,亦觉震耳欲聋?
只听得人丛之中,有人急叫道:“至尊宫出事了!至尊宫出事了!”
六指琴魔怪叫一声,琴音立止,掉转了马头,便向前驰去。人丛中钓魂叟忽一声长吟,道:“至尊,先将这六人除了再说,以绝后患!”
六指琴魔已经冲出了七八丈,厉声道:“放屁!”马不停蹄,转眼之间,便向前驰出了二三十丈。那百来人一见六指琴魔突然离去,无不跟在后面,钓魂叟虽想力挽狂澜,却也在所不能!
当琴音一止之际,谭升等六人,眼前幻象,便立即消失,也立即停下来。
他们一停下手来,也看到了远在五六十里之外,所冒起来的那两股火柱,和狼奔豕突,向外逸出的至尊宫中高手。六人追出了里许,一面追,一面动手,伤在他们手下的,也有三二十人。
韩玉霞杀得兴起,还待向前追去,谭升一摆手道:“且慢,钓魂叟呢?”
赫青花道:“这厮老奸巨猾,怕一早就脚底抹油了!”
谭升向前望去,只见那两股火柱,仍是轰发轰发,向上升之不已,火光照处,只见浓烟滚滚,看了片刻,道:“刚才,我还听得钓魂叟要六指琴魔,等累死了我们再走,却为六指琴魔所叱,一座至尊宫,就算全部毁去,只怕他也不在乎,如今走得那样急法,却是为了什么?”
吕麟忙道:“刚才那么多人中,不见有黄心直在,我曾听得宫无风说,黄心直被六指琴魔,软禁在宫中,他走得如此匆忙当然是为了黄心直了!”
谭升双掌互击,道:“说得是!”赫青花忙道:“我们快跟上去看看,混水之中,或有鱼可摸!”
谭升道:“不错,但是我们却尽可能不要暴露目标,以免再惹火上身!”
他们六人,想起刚才的情形,心中实是骇然,是以谭升一说,其余五人,尽皆首肯。
当下六人立即向前,疾驰而出,五六十里路程,一个来时辰,便已然到达。
在他们驰至半途之际,那两股火柱,已经隐去,但是仍然火光融融,浓烟四起。
六人来到了近前,向前看去时,只见偌大的一座至尊宫,已经成了废墟!火光四冒,浓烟乱射,五六百人,乱成了一团,六指琴魔,骑去自马之上,左冲右突。而钓魂叟则站在一条断柱之上,口发长啸,朗声道:“武林至尊有谕!”
这时候,大火未止,轰发之声,震耳欲聋。再加上人声鼎沸,等闲人即使叫破了喉咙,也未必有人听得见。
但钓魂叟究竟是功力深湛已极的人,他一开口,语音绵绵不绝,却是人人可闻,人声顿时静了不少。钓魂叟道:“凡能救出黄公子之人,不论过往在武林中地位如何,即授以至尊宫中最高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尊言出如山,绝不后悔!”
他话一说完,人声又自喧哗起来。
谭升低声道:“果然是为了他的儿子。”
赫青花道:“奇怪,这一大把火,不知是什么人放的!”
谭翼飞道:“只怕是黄心直自己,知道我们有难,才特意放火,救了我们的!”
谭月华摇了摇头,道:“绝无可能,六指琴魔既知黄心直心向我们,而且也又已将之软禁了起来,行事之前,也不会让他知道!”
谭升道:“月华说得有理,看刚才那两股火柱的声势,和那么大的一座至尊宫,在转眼之间,便自成为废墟这一点来看,此次放火之事,绝不是没有几天的准备,便可以立即办成的事?”
赫青花道:“正是,那两股火柱,少说也要十来斤火药,再加上易燃的硫磺火硝,方能形成,至于大雨之后,火势仍是如此炽烈,可知早已有人,在至尊宫中,到处放上了易燃的物事!”
谭升知道赫青花所习的“魔经”之中,有一章专讲各种火药的合成之法,以及它们的威力,如今赫青花如此说法,当然不会有错。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不论是何人下的手,总算救了我们,而且还毁了至尊宫,给六指琴魔一个大打击,但是但是心直兄弟,却也一定要死在这一场大火之中了!”
他一面说,一面想起黄心直的好处来,语音大是黯然!黄心直虽然是六指琴魔之子,但是心地良善,众人对他,极为推重,想起他身遭不幸,心中也都觉得十分可惜。
韩玉霞道:“黄心直既然恋着他的父亲,其结果必然难以美好,倒不如这样死去,来得痛快些!”韩玉霞的话,虽然不免讲得忍心些,但是众人想了一想,却也觉得颇有道理。
因为,他们虽然一再败在八龙天音之下,好几次命在垂危,但各自心中,却全都有着十分坚强的信念,可以将六指琴魔除去。
而黄心直对他父亲六指琴魔的感情,如此之好,六指琴魔一被除去,他必然痛苦之极,倒不如这样一了百了的好。
六人又呆了一会,韩玉霞又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要得到火弦弓,只怕更难了。”
谭升道:“那只好等取到了火羽箭之后,再作打算了。”
赫青花昂首不语,好一会才道:“这毁去至尊宫之人,行事之痛快,实是令人佩服。我们如今,虽然猜不出这是谁做的,但是细想今晚我们的遭遇,却不免令人起疑!”
谭升忙道:“夫人可是指我们在茶寮相会一事,不应有外人知道而言!”
赫青花道:“正是,看钓魂叟和六指琴魔,带着至尊宫中高手,几乎倾巢而出的情形,分明失们今日相会之事,他们早已知道,是以才会悄没声地掩到,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谭升道:“这倒奇了,照理,这事绝不应有外人知道的啊!”赫青花道:“是啊,若说我们几个人中,竟会有人将此事出卖给六指琴魔,也是不可想象之事,知道此事的,只有东方白未在此处”
谭升立即道:“夫人,你说到哪里去了,东方兄焉能作这等事?”
谭升的话,才一出口,突然听得身后丈许,一人哈哈一笑,道:“谭兄,你说错了,今日集会一事,正是我说与钓魂叟知道的!”
六人听得身后有人说话之声,立即转过身来,只见东方白从草丛之中,走了出来。
吕麟忙叫道:“师傅!”
东方白走了过来,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拍,道:“麟儿,我已经都知道了,不必再多说了!”?
吕麟知道他是指谭月华的事情而言,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东方白又淡然一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来看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