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房子里很是干净整洁,应该已经有人来打扫过了。阳光透过门窗,照射进来,偶尔能看见一些微小的尘粒。英宁四处摸了摸,桌子椅子,柜子,书架,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她每一样东西都觉得熟悉。最后她坐在那张躺椅上,眼窝是酸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恍然觉得他们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相处融洽的时光。
吾期不知道英宁心中所想,只以为她可能喜欢这里。她喜欢,他心中也是欢喜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会因为旁人的情绪而影响到自己。很难得,他不讨厌这种感觉,而且享受其中。他再一次想到,若是这次平定匈奴,他一定要奏请皇兄,他要娶王妃了。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件事,他从前并不,他一直以为娶谁都一样,只要看着顺眼便行。现在他才明白,娶妻不止是要顺眼,要是自己的心爱之人才行。
他们应该要在这儿多住几日,吃穿用度,陌颜准备的一应俱全。他们一起到后院不知要讨论什么,大概是接下来要应对的事情。英宁给他们泡了壶茶,送到后院的石桌上,便躺在躺椅上休息。她这几日睡得并不好,眼睛酸涩,很是疲倦。
吾期的假灵柩明日便会下葬,他的死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匈奴部落。相信不久,他们就应该会举兵侵犯边境,因为他们以为吾期一死,对他们的威胁便会大大降低。现在吾期所带的兵,已经呈现出军心涣散的局面,毕竟将已不在,还能有什么动力去打仗。就先让这个张狂的民族骄傲几日吧,毕竟他们很少会有这样的机会。
临近中午,英宁正在发愁要吃些什么,便看见钟管家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进门。她迎过去,笑着说:“钟伯是来送午膳的吗?真是来得巧,我方才还不知要怎么解决温饱呢。”
钟管家憨厚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像是山核桃一样,堆积在一起,极有喜感。他说:“虽然王爷现在住在这荒山野林里,可身份贵重,饭食还是要最好的。”
英宁接过那重重的食盒,小心地房子桌子上,又道:“钟伯也不必亲自前来,王府里杂事众多,您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要辛苦来送饭食。这么远的路,您真是受累了。”
钟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恭敬地道:“姑娘哪里的话,王爷的膳食,老奴可不敢怠慢,必要亲手送到,才能安心。”
英宁一边从食盒里端出饭菜,一边问道:“钟伯,听说您在王爷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伺候了?”
钟管家低头答道:“是,老奴从前是伺候锦妃的,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后来王爷出生,太后娘娘想要个得体又信得过的人伺候王爷,于是便将老奴指派给王爷了。”
“哦,这样说来那您一定特别了解王爷。他可有什么喜好和禁忌?”英宁好不容易逮着这样的机会,一定要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日后才好对症下药,争取早日将吾期拿下。她觉得吾期至少是不讨厌她的,要趁热打铁,方能容易得手。
钟管家抬起褶皱的眼皮,瞧了瞧英宁,这位兴许真有能会是未来的王妃。否则按王爷的性子,怎会带一个丫鬟过来,恐怕躲都躲不及。倘若说王爷有什么禁忌,那就是麻烦的女子。王爷从前还爱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常常用这句话来教训十王。这句话就是,天下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自从英宁姑娘到了府里,他便从未再听王爷说起这句话。
十王一向浪荡没什么规矩,嘴里的话有七分是不能信的。没想到,这次的眼光和见地倒是不错的,也不知从哪里寻到这样的宝贝,王爷竟真的瞧上了英宁姑娘。不过这位姑娘也确实有过人之处,长得漂亮自不必说,做事不矫揉造作,为人爽快大方,又能将王爷伺候得当。据说还有一身好武艺,胆色过人,关键时刻也能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想想这位的确不可多得,若是真成了王妃,倒是也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出身差了点。说出去王爷娶了一个丫鬟为王妃,怕是要引起口舌是非。不过王爷向来不拘小节,从不会在乎这些。唯一难过的一关,大概是太后娘娘那里不好交代。毕竟皇室里,嫡庶尊卑还是十分看中的。而王爷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最受器重,怎会轻易允许王爷娶一个无权无势,地位卑微的丫头?
钟管家对谁是王妃都无所谓,他服务的对象只是王爷一人而已。不过英宁姑娘,他相对来说很是喜欢,总比那位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庆春要好。他便说道:“王爷喜欢的东西不多,无非是喝茶看书,习武练功而已。至于禁忌嘛,在姑娘面前,应该是没有的。姑娘聪慧,在王爷身边伺候,应该能摸透王爷的心思”
那倒是也没错,她待在吾期身边的这些日子,确实没见他做过旁的什么事。英宁暗自揣摩,他的生活真是无趣,同从前的鬼王一样,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像夜君爱制个香,红绫爱酿个酒啊。他那些能算什么喜好吗,正常的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