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宁忽然变了脸,抽出她的手,冷声道:“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要困住我?你最喜欢擅作主张,从来都不过问我的意见。”
吾期忽然笑笑:“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英宁瞪了他一眼,嗔道:“哪里有以后,你不要以为道歉我就会原谅……”她的话未说完,吾期忽然挥出一掌,将背后偷袭他们的几个鬼差,拍了数米远。
英宁攥紧拳头道:“此事以后再说,我先去取了神荼的性命。”她抬腿就要走,却被吾期抓住手臂,她皱眉看他:“怎么?你此刻还要向着他吗?”
吾期淡淡道:“你不是神荼的对手,我来替你报仇可好?”
英宁质疑地望着他:“你能对他下得了手?”
吾期身体一僵,片刻轻声说道:“我已知晓所有的事,从前是我的不对,今日就让我弥补从前的过错,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英宁愣住,咬唇道:“他杀了我父亲和娘亲,我定要亲手杀了他的。”
“那我便把他生擒了。”
奈何桥上的二人之战,加入了吾期,似乎便没有了什么悬念。冥界的鬼差也早现了颓势,他们早就无心恋战,神荼的所作所为,另人发指,他们一向尊崇的冥王,竟是这般的阴险小人。所以他们为何要为他而战,为何要为他做无谓的牺牲。
夜君一脚踢向神荼的胸口,神荼踉跄几下,竟跌进了忘川河里。一阵噼啪作响,一阵凄厉惨叫。像是上元节时,点燃的*。
所有人都以为神荼被忘川水腐蚀,不死也应去了半条命。英宁走过去看,只见那河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像是煮开了的沸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侵入鼻息间。
她正想着神荼就这样死了,当真是便宜了他,却忽然河水飞溅,一个批头散发,满脸血污,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森森白骨露在外面的人朝英宁扑了过来。
英宁惊骇,连忙脚尖点地飞向空中,却被那人捉住脚踝,狠狠将她拖了下来。她被摔在地上,又瞬间被卡住了喉咙。英宁这才看清那张脸,竟是被腐蚀地快没人样的神荼。
吾期和夜君快速从奈何桥上跳下,惊愕地看着神荼。吾期眼睛里尽是恐惧,出口的话也破碎地不成句子:“你……放……了她,你不……能动她。”
神荼喉咙里吼吼作响,发出的声音粗哑难听:“我想她死还来不及,又怎会放了她?”他扭曲着脖子,看着被掐的满脸通红的英宁,十分得意地笑出声,如嗜血鬼魅一般。
英宁抠着他腐烂的手,一脸恨意,却奈他不得。
夜君还算有几分冷静,只是他颤抖的嗓音出卖了他:“你要怎么才能放过她?”
神荼歪着头,脖子上的骨头咔嚓作响,他道:“叫你的阴兵立刻退出鬼门关外。”
夜君点点头,即刻下了命令。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阴兵尽数退出了鬼门关。夜君又道:“已经照你说得做了,你还要怎样?”
神荼哈哈笑了几声,道:“既然你们想要她活,那你们二人就替她去死吧。”
英宁狠狠地摇头,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他们任何一个替她去死,否则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发不出声音,心里难过的要命。
吾期和夜君却同时开口:“好。”
神荼却忽然脸色大变,他牙齿咬得咯咯响,脸变得更加扭曲狰狞,眼睛血红,手指收的更紧了些,英宁胸腔里的空气聊胜于无。神荼恶狠狠地道:“她有什么好,竟叫你们连命都不要,也要救她。如此我偏不叫她活着,我要你们日日活在痛苦里,永世不得安宁。”
英宁脸色憋得通红,闭上眼睛,头慢慢歪向一边。夜君和吾期见英宁似乎死了过去,怒吼着朝神荼扑了过去,神荼将英宁挡在胸前。两人一惊,近在咫尺处才险险收了手。
神荼将英宁随手一丢,吾期立刻飞身接着她软趴趴的身子。夜君用尽毕生精力挥出一掌,携风带雨,直冲神荼面门。
只是那神荼被忘川河水侵蚀,功力却不不减反增。出手的招数也是招招狠辣,一时竟难以对付,饶是夜君也是一丝不敢松懈,竟有几分吃力。
此时的英宁,双目紧闭,半分声息也无。吾期抱着她,痛心疾呼,颤抖的嗓音,紧绷的身体,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她的身躯。她似乎有所感应,睫毛轻颤,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宁儿!”吾期满含惊喜,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英宁还未来得及冲他笑一笑,便看见神荼手中的剑直冲他们而来。吾期还沉浸在她刚苏醒的喜悦中,竟丝毫未察觉。
英宁惊骇,嘶哑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吾期,心想着,这次自己是躲不过了。剑没入胸膛,鲜血顺着寒意四射的剑尖在英宁眼前滴落。
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夜君、英宁,连罪魁祸首的神荼都未曾想到,这剑竟穿过吾期的胸膛。吾期嘴角溢出鲜血,对她惨然一笑。
英宁绝望地嘶吼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抽出怀里的噬魂刀,狠狠地刺中未反应过来的神荼的喉咙。
神荼嘴里含糊地咕哝一声,夜君在他身后又补了一刀,他最后看了眼吾期,仰头倒在了地上。不消片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