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小妹对永安宫景致有极大的兴趣,不过,随着两个养娘一个牵了点点,一个抱着壮儿出来,也顾不得过去浏览了,忙上前一通认人。徐师母也是亲自抱了壮儿释放一番善意,等快走时,才和徐循说道,“小弟今年也十八岁了……”
徐循怔了怔,才想到了这说的是小弟的亲事,她倒没想到连这件事,父母都要请示她做主,一时间也没个主意,好在徐师母也就是一提,徐小弟毕竟才十八岁,还可以慢慢物色媳妇。
一家人聊完家常,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她们退出去以后,徐循还要问赵嬷嬷,“小妹到现在共是生育了几个?都养着呢?”
也不能怪她不关心妹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徐小妹和丈夫一起住在镇上,和父母的书信往来都不多,徐师母和徐循见面次数就更少,孩子的事说不准,上回来的时候说是三个,这一次来说不定就是四个,又说不定只是一个了。
“生了有五个了。”这种事还得靠赵嬷嬷的记性,“二姑娘好福气,还留着三个呢。二男一女,最大的现在也有九岁了吧。”
她难得上京,徐循总要有点表示。这些年来妹妹都住在南京,千里迢迢也不好赏东西,她便令赵嬷嬷取了库房册子来看,“这个该怎么赏才好呢?总要又实惠又体面,最好还别那样招人的眼目。”
两人正在商量时,赵伦在门口探了个头,蓝儿一眼看到,便悄悄地给赵嬷嬷打手势,徐循偶然一抬头,倒是把几个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不由笑道,“赵伦做什么?有事找蓝儿,怎么不下值后再说?”
主子叫了,就可以进来回话,赵伦连忙进了屋子,给徐循磕头。“是有这么一桩事,奴婢拿不定主意,想请蓝姐姐指点。”
一面说,一面看徐循,徐循捞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亦是有些无奈:赵伦这个人,忠心谨慎,能力也是有的,就是太谨小慎微了,总有些粘粘糊糊。“有什么事你就说,别这么遮遮掩掩的。”
“回娘娘话,”赵伦忙道,“就是……就是这未册封的韩秀女想要来给娘娘请安,又不知如此是否妥当,她身边的大嬷嬷是奴婢的师娘……”
宫里伺候人口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徐循真是一听就头大,不过她也明白了,韩昭容这是想见她又不敢贸然登门,便让人来探她的口风,“她想见我……有什么事吗?”
“说是有事想求娘娘。”赵伦道,“问她是什么,贵人说,和她姐姐有关系。”
徐循皱了皱眉:韩丽妃?
“我记得丽妃娘娘的老保姆不是回去了吗。”她道,“有什么事,问她不行,反倒要来问我?”
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许她并未见到老保姆,毕竟朝鲜山高水远,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事儿。
究竟一个秀女而已,能出多少事儿?徐循也懒得多想,“她要来,那就让她来吧。”
赵伦一声应诺,磕头退下——第二天,韩秀女果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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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桂兰见过娘娘,”韩秀女的汉话说得很标准,声音清脆语调娇柔,那么一丝丝异国口音,反而更增了她的魅力——她的宫礼也很标准。“娘娘万福万寿。”
韩丽妃殉葬也有五六年功夫了,徐循几乎已经遗忘了她的长相,选秀时候还好,毕竟是很多人一起进来,现在单独相处,一听韩秀女的说话,她就忽然间想起了韩丽妃的长相,想到了她临殉葬前的哭声……
“起来吧,又何必这么多礼?”她甩掉了脑中漂浮的思绪,笑着说,“坐下说话吧,我这里有好点心,多少也尝一口。”
韩桂兰盈盈起身,落落大方地在徐循下首坐了下来——徐循正眼打量了她几眼,倒是觉得她比选秀那天要漂亮了好多。也许是选秀那一日,环肥燕瘦,中华美女太多了,这鲜族的女子,便是显不出来。今儿屋里就两个人了,韩桂兰看着就清秀了不少。“多谢娘娘美意。”
“从朝鲜一路过来,可想家吗?在宫中都还能适应吧?”客气话也是要说说的。
“在宫里,大家都待我们很好。”韩桂兰连客气话也回答得很认真,很实在,“国朝地大物博,饮食丰盛,桂兰在此,觉得吃得比我国国王还要更好些。”
“是吗?”徐循没有接触过什么朝鲜人,不免有些好奇,“你姓韩,不是朝鲜王族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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