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心里对庄妃有意见,但那也只是可能啊,到底是不是还没准呢,这事的是是非非没闹清楚,要贸然为庄妃出头的话,只怕反而会惹起皇帝的怒火,倒是适得其反了。
正琢磨着呢,太后已是开口说道,“庄妃为人,我心里有数。必不会无理取闹、傲慢骄矜,无事给大郎难堪。这御前失仪,我看也是有蹊跷在!”
就是皇后现在已没有什么可争的了,心底亦不免有些淡淡的酸涩:太后对她和贵妃,那是这个倒了扶这个,那个歪了扶那个。总想做到一碗水端平,不委屈了这个,也不亏待了那个。就她知道的,为了当年大郎服用丹药的事件,态度就是几次变化,可以说是两人都不信任。
这小循,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地,就让太后对她的人品有了这么强的信心……
暗叹了一口气,正要出言分析利弊,请太后暂缓出手时,太后话锋一转,却也又是沉思了起来。
“罢了。”她突然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似的,“彭城伯那里也别去了,你们去宜春宫那里盯着点儿,现在是隆冬腊月,宜春宫又不住人。别让庄妃吃了苦头!”
这急转弯一般的变化,直接就把乔姑姑和李嬷嬷给说蒙了。但太后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反而是往炕上一歪,双目炯炯地,似乎就思索了起来。
皇后冲两个嬷嬷轻轻地挥了挥手,把她们打发得退下了,方才在太后脚边的小几子上坐下,温言道,“娘可别花费太多心思了,此事如今看来,倒未必是过于严重……”
“嗯。”太后点了点头,“大郎手不是很重,足见,还是念着和徐氏的情分。”
她沉吟了片刻,又叹道,“现在不知原委,也就别插手了,先冷上几天再说吧。——你也别担心了,有我在,难道还她回不了永安宫?”
皇后得了太后的表态,方才是松了口气,不免叹道,“也就是她,如今还能令我惦念几分,别的事,现在就是求到我跟前,我也不管了。只想着一心一意,安分修道罢了……”
“别说这样的话。”太后扫了皇后一眼,不免又有一丝怨怒,她冷哼了一声,“到时候,你就来清宁宫和我住!什么修道,该吃吃、该喝喝,保你的日子,过得比从前还要更舒坦!”
皇后唇边泄漏出了一丝微弱的微笑,她轻轻地把头靠到了太后膝盖上方,老人家轻轻地叹了口气,也是拍抚起了她的肩膀。
“是了。”温馨的时刻持续了一会儿,皇后忽然想了起来,“刚才随着媳妇过来的李嬷嬷,按其说话,是愿出宫去的,也得了小循的许可……”
树倒猢狲散,徐循的安排,更显示出了她当时对情况的估计有多糟糕,太后对事情真相的好奇更盛,一边随口道,“就她一个人来了?”
“还带了两个宫女。”皇后也笑了一下,“当时说是请我转托您,将她们打发出宫……不过,那时候小循自己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就不知如今……”
永安宫上下宫人起码过百,就说徐循的心腹,怎么也有十人左右,十人里来了三人,留了六七人,只这一事,便可见徐循平日御下如何了。
“打发出去吧。”太后略带不屑地一歪嘴,“只能锦上添花的人,心里可还有忠义两字?又怎堪得重用!”
“是。”皇后唇角也蕴了淡淡的讽刺,“疾风知劲草,没有这一番风波,恐怕小循也不知道,身边到底有谁是真正值得信用的忠仆。”
“嗯。”太后点了点头,却没心思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她眼神微沉,仿佛是自言自语。“你说……皇帝自己,能扭过这个弯来吗?”
这才吵架呢,老人家却已经是用心思想要说合小两口了,看来,她已经完全完成了‘庄妃’到‘继后’的心理转换。
皇后并不妒忌,但却远没有太后这么乐观,她寻思了一下,谨慎道,“只怕……起码在立孙贵妃为后之前,这个弯,大哥是不愿转过来的吧。”
“你是说——”太后很快也反应过来了,眉一挑,很快又化作了冷笑。“好,这些年,他的性子倒是越来越沉稳了,若按你这想法,只怕他在永安宫的那通火,都未必是真心的!”
这可不是封宫思过这样的小事了,南内一带如今人烟稀少,完全就是冷宫。一个获罪过,被关过冷宫的妃嫔,怎么还能去指望被立为继后?皇帝的爆发和处置,这么细细一思量,似乎也都带了自己的深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都是纸包不住火呢,更别说永安宫出的大事了,虽然没有李嬷嬷这样的报信使者,但天色还没黑的时候,孙贵妃的长宁宫里,却是也收到了永安宫出事的消息。
“怎么忽然间就闹成这样了?”孙贵妃靠在窗边,本来正百无聊赖地撕拉着一张绣花样子呢,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一骨碌就翻身坐了起来。“你仔细说说。”
这送信的宫女也就是知道了个大概——这会儿,够格在永安宫前殿服侍的红人们,还有谁有心思往外宣传永安宫是如何坏事的?听到动静的不会往外说,会往外说的基本只知道‘徐娘娘坏事,现在去南内反省了,据说都被剥夺了封号,过去是按宫女的待遇活着的’。这听着当然足够耸动,可孙贵妃这样级数的存在,想知道的却不是徐娘娘有多凄惨,而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落得了如今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