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宿行军可真是赵忱临一手养出来的,模子里刻的都是同一种疑心病,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来检查一遍以防遗漏。
心念急转之下,她贴着墙钻到佛像背后往那圆盘大的洞里爬进去,藏进了这座空心佛像。
这处格外狭窄逼仄,若非身量纤细不得过,那些宿行军各个人高马大,探头瞧一眼佛像没有移动过,背后没有人大概就会放弃。他们只是例行公事来这处检查一遍,要是笃定她藏在破庙里,来的就不是这一小队,而是那黑压压一片……
她的心跳很快,睁着眼见破庙很快一点点亮起来,那队宿行军贴着四周成排站立,手中举着火把再不动了。
处处都是人,可是却再没声音,她正疑惑间,却听到了一个略显突兀的脚步声。
说是突兀,是因为这一群身手卓越的兵卒的脚步声都沉稳内敛,而现在响起来的脚步声却滞缓沉重,还拖出一点踉跄的余音。
“小心!”青麾突然呼出声。
嵇令颐皱了下眉,随即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脸色一点点苍白了下去。
“无事。”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贝齿死死咬住了下唇,眼睛却牢牢钉在墙上,看那熟悉声音的本尊缓慢移动的影子。
赵忱临,赵忱临怎么会亲自来?他不是挨了一刀吗?
那影子动得很慢,弯下身又站起来,青麾的声音心惊胆战的:“主公,您别亲自查看了,这脚印应该是弟兄们的,方才校尉不是说夫人进城了吗?”
赵忱临没出声,脚步声靠得越发近,那影子拉伸得越来越少,最后整个人投影在墙上。
嵇令颐看到他几番撑着手扶着心口,忽而一转身,侧身影子上赫然隆起一个刀柄的形状。
她大骇,仿佛被巨雷击中般浑身僵直,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声音,浑身的血液都一股脑儿地往头上涌,头晕目眩。
她想起先前跟赵忱临闲聊时讨论过中箭不拔能活多久的问题,她那时侃侃而谈说不拔能活,随便拔了反而会死,可是骤然见到赵忱临真的在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还千里迢迢来找人,只觉得通体生寒。
战场上不拔箭是因为没有医官处理大量出血和撕裂啊,他身边明明有闻人嗣,做什么发疯不拔刀不包扎还到处跑?
嵇令颐双手使劲攥着衣摆防止自己蹲不住,指尖狠狠地扎向了手心……难怪他来的这么快,这是完全没有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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