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可怕的事,比起那些一击致命的捕手,习惯更像是一张随水流动的松弛的网,无形,潜移默化,春雨润无声。
他用看似绝对的自由遮掩了相对的宽宥,一砖一瓦地拆掉她用谨慎、防备筑起的城墙。
她以为交易只是交易,对弈只是对弈,各执一色你来我往,既然上桌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就会绝对客观地照着既定的路线一丝不苟走下去。
可惜出了点偏差,可惜没有走到最后。
可惜了。
后几日嵇令颐都雷打不动地去药铺待上一段时间,如平常一般细心照料病者,有时还会碰上几个前来抓药的,那就顺道一起做了生意。
赵忱临在她第二次去铺子时还特意往药铺那儿转了转,打量了下那母子。
嵇令颐已经无所谓他是不是打着陪她的旗号监控她了,她从书房里找到了玉佩,找到了只剩一页的信,她身边跟着大量的暗卫……太可惜了,她明明最初是站在赵忱临那端的,连叶汀舟都看出了她的偏心,可是抽丝剥茧一点点验证下来却没有哪一点是对他有利的,她再难给他找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荷香和花灯到靖安城的那日恰好是赵忱临先前同意她可以出门的日子,她痛快地表示要带两人好好逛一逛,就这样理所应当地出了门。
赵忱临没再食言,只是等三人出了府门后吩咐衡盏道:“挑几个稳重可靠的,盯紧了,任何与她有接触的人都记下一一禀上来,不得有差池。”
衡盏领命。
可是三个女子一台戏,一直往那些女人堆的地方钻,暗卫再一板一眼也知道分寸,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趴在房梁上守着进去试衣裳的嵇令颐。
内室里,嵇令颐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早早等在这儿“改衣”的安兰。
“不是夫人几次回绝的蔺相吗?”她脸色有些冷,万分不情愿的样子,“既然不想见,现在为何又如此大费周章地掩人耳目?”
嵇令颐有一瞬的意外,很快就了然。
她的夫君做事真是周密。
多的也不想废话,嵇令颐单刀直入问安兰要消息——这还是通过老妪回家拿换洗衣物时递出去的消息,转手了一个卖花婆婆才将纸条传到蔺清昼宅子后门。
安兰将蔺清昼整理的城门登记册籍给她,嵇令颐直接查阅了居袭士和龟公消失的那日,果不其然都有宿行军运军资的记录。
蔺清昼在最后还特意补充了连日来多次碰到赵忱临查阅户籍的事,以及隐晦地表达了他也许在找人的意图。说完这一些后蔺清昼还敏锐地问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有需要可随时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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