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直到发现脚边不久前还温热的肥硕兔子,身子已经缓缓僵硬起来,她忽的回神。
似此前什么都没说过一般,两人无言将寿终正寝的它安葬。
已是黄昏之时。
整个世界沐浴在华光之中。
已经失去力气的越娇,蜷缩在公子灈怀里。
落日余烬洒在眼睫,伴随着缓慢行走的节奏,昏沉欲睡。
此前吐露真心的悲戚灰败,恍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的面容在越娇看不见的地方,冰冷得如沉积了数千年的坚冰。
恍如要这般走到天荒地老。
胸口响起呢喃低语,“你变成如今模样,责任在我,左右我时间也不多了,这剩余的时间,便留给你算作补偿吧。”
“如你前半生命运交与我一样,我余下的生命走向也交与你,陪你见证世界毁灭也好,困于铁壁失去尊严的脊梁也罢,都随你。”
心跳猝不及防漏了一拍。
随后是不可抑制的狂乱跳动。
“呵——”
鼻腔挤出的闷笑,带着温热的吐息洒在他胸口肌肤。
他依旧无法发出一言。
直到越娇再无法抵挡袭涌而来的睡意,呼吸绵长的贴伏在他胸口许久许久……
他才重拾行动能力,缓步向前时,低低回了一声。
“好。”
*
醒来,还是在她熟悉的庭院凉亭里。
身上披着的,依旧是厚重的狐裘。
唯一不同的。
是她身后没有坚实温热的胸膛。
而是铺着软垫的躺椅椅背。
“簌——簌簌——”
不远处的院里不时传来兵器划破空气的声响。
她转过眼,便见着一身白衣,身影如风流转的公子灈。
剑风凌厉卷起落叶,枝头春日新冒的绿叶也战栗不已。
拥抱着发出律动的“哗——哗——”声。
未有动用内力的剑招演练,已是威压十足。
灵动的身影却与手上长剑截然相反。
飘逸又克制,脊背挺直如青竹,见之便觉文雅无双。
江湖上流传过这么一句话。
一个人的品性,能从他用剑的方式看出来。
想到这点,越娇垂眸笑了笑。
不愧是传言。
不出她预料,自己能几乎不费气力的轻松起身。
便已说明,自己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垂眸思索着,一阵冷香卷着末尾的春风袭来。
肩头脖颈处爬上一双大手。
下一刻,松垮的系带被灵巧的系上,“天冷,注意身子。”
低垂的眉眼暗暗跳动一瞬,缓缓抬眸,“有你在不是吗?”
欲从她肩头收回的手顿了下。
越娇顺势抬手覆上他手背,迈步逼近他。
极近距离仰望着他的面庞神情,尽是坦然,“我想出去走走。”
白皙脖颈上明显凸起的喉结,在她侵略十足的目光中上下滚动一瞬。
垂下身侧的手,克制的握紧,青筋暴起。
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听到一声叹息般的低喃,“好。”
越娇称心笑了,眉眼宛如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