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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达荷》心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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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首诗在迈克的心中,它是关于母亲的,是关于爱的,是关于公路的,也是关于海洋与沉睡的。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脆弱的主题,他说公路像一张脸,看到路边金黄色的麦浪他依然会一脸纯净,用手指在眼前挡出一个形状。他干最肮脏的职业,为了两个美元可以跪在卫生间门囗大声乞求嫖客的怜悯,然后走到街头等待下一个嫌钱的机会。我相信迈克一直保持着水晶般美丽的心灵,当他的身体一次次留下别人贪婪的印记时,他的心总是在别处游荡,比如游荡在他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所以迈克常常会睡着,特别是看到年龄与自己母亲接近的女人时,他就会突然睡去,仿佛只有沉入梦中才能将某些心愿化作一点儿比较接近的真实。迈克始终是个孩子,不管他干过什么事情,哪怕是在为一个有钱女人提供性服务前,他依然会将一只装饰品海螺轻轻帖在耳边听空气穿梭的声音。他每一次的睡去,都有着一种放任自流的残酷与悲怆,却同时保留着某些梦幻的色彩。

    后来斯科特出现了,他英俊、有胆量、有活力,还是市长的儿子。斯科特表面上很热情叛逆,可是他对自己的父亲却说过:“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是我必须经历的阶段!”这证明他早就清楚自己将来的走向,一切在他的计划之内,哪怕做牛郎也是在他人生规划之内的行为。迈克遇上斯科特是他的幸也是不幸,只因两人虽然干着相同的事情,心却都在别处。斯科特曾经为迈克真心付出过,比如他开着那辆蹩脚的摩托车帮迈克寻找母亲,同时为一个德国佬服务然后掏光他所有的钱去住豪华旅馆。迈克说:“我爱上了你,我知道你不会爱我,可是我很想亲你。”然后倒在斯科特怀里睡去。我绝对相信迈克是真心爱上了斯科特,不然他不会有那份超乎常人的敏感,他甚至清楚地察觉到斯科特与他之间的差距,迈克的心在哪里,也许斯科特并不完全明白,可是迈克却知道心上人并不属于自己。于是后来,斯科特爱上了一个女孩,并在某天清晨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人一生中也许总会遇上个把这样的事情,当你准备靠近它时,它也许并没有做好和你一起幻想的准备,你打算付出一切时,它可能刚想离开。

    所以迈克依然做着皮肉生意四处游荡,只是他变得更加没有灵魂。当他在污秽的街头突然倒地睡去时,斯科特却西装革履做着豪华骄车驶过。他们终于随着心的方向走在各自选择的路上。斯科特出人意料的冷酷,他甚至对曾经带他走进堕落之门的街头老大鲍勃说出“我曾经爱你胜过自己的父亲,可是现在请离我远点儿。”鲍勃与斯科特的父亲是同一天下葬的,一个富有高贵,一个肮脏下流,两个人从各自意义上讲都是斯科特的教父,迈克与他的同伴男妓们站在鲍勃的棺木上跳舞,斯科特看着疯狂的迈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许此时,两个人的情意都被各自的一杯黄土埋葬,斯科特与迈克从此终于形同陌路。

    于是诗不再是诗,爱情也不再是爱情,回归之路再没有尽头,悲伤也未必就要落下眼泪。迈克总是在快要绝望时选择沉睡,感到迷茫时选择沉睡。他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所以爱上了“放任”的感觉,就如最后他睡在公路边,一辆车停下来,偷走了他的行李和皮鞋,另一辆车经过,却将他带走了。迈克用他一程不变的停滞状态任命运摆布,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怎样的天空才是他自己的“爱达荷”流云翻滚过碧蓝的天空,鱼在激涌的海面上跳跃,迈克的追寻之旅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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