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地区,在安绍尼家两英里以外,有一个有名的别墅,关于它有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是这样的:从前别墅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太太,她是那样的可爱,所以所有巴斯的诗人每个星期都为她写诗。他们把诗写好了,就到别墅的花园里去,沿着一条上面和两旁都有树枝编结起来的小径走到头,那里有一个圆拱顶的小小圣堂,有几根柱子支撑。圆顶下面在一个底座上放着一个很大很古老的花盆,巴斯的诗人就每个星期把他们写成的诗往里边扔,写的诗也不署上自己的名字。到了某一时刻,那位美丽的太太就会来把那些诗取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诗念出来,并且说出她最最喜欢哪一首。接着她就会问:
“是谁写了这首诗?”那个星期里写出最佳诗作的幸运诗人就踏上前来,于是那位太太就将一个月桂树叶编成的桂冠戴在他的头上。
“那后来她跟他结婚吗?”安绍尼问。那个星期天他妈妈头一次跟他讲那个故事,他们刚好驱车经过那个别墅,她停下双轮车,指出马路旁一个高出地面的花园里有一幢很大的旧房子,那里有很引人注目的老树和草坪,还有一些色彩鲜艳的花坛,这些从前都属于一个美丽的太太,她的名字叫米勒。
“她不会跟他结婚的,”他妈妈说,“那样的话,她每个星期都要跟一个新的人结婚了。”
“可不是,他会把旧人的头砍下来的。”安绍尼说。
“那她就不太好了。”他妈妈说。
“故事里的公主就是把他们的头砍下来的,他们猜不出她的谜语。”安绍尼反驳道,“后来有一个人猜了出来,就跟她结婚了,他们从此以后快快活活生活在一起。要是她不太好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幸福呢?”
“她后来变好了,不过开头是不太好。”他妈妈解释道。
“那么后来那个可爱的米勒是不是嫁了?”安绍尼问。
“是的,她嫁了。”
“嫁给谁?”
“嫁给米勒先生。”
“他有没有把诗放在花盆里?”
“嗯,说真的,我并不知道,安绍尼。”
“我希望他放了,”安绍尼说,“我希望他一连三个星期都写了最好的诗,因此她后来就嫁给了他。”
“我敢说后来事情就是这样。”他妈妈说。
“那个花盆在哪儿呢?”安绍尼问。他在双轮马车里站起来张望。
“从这里你看不到它。我甚至也说不准它现在究竟还在不在。不过沿着那第二个平台一排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树向上走,就是那两旁都有树枝编结起来的小径。在那树丛远远的尽头,你看见没有?那个小小的圣堂一定在那里边的什么地方。”
“我很想去看看它。”安绍尼一边张望,一边怂恿他的妈妈。
“也许有一天我要来看那幢别墅里一个认识的人,到那时候我可以带你来。”他妈妈说。
也许有一天
安绍尼知道这也许有一天,也许本身意思就不那么确定,有一天本身的意思就是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不过即使这样,它们分开来还有一些微弱的希望之光。它们加在一起,也许有一天就说什么也没有一点光芒了。
继续上路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故事。他要到这个别墅里去探险,他要跑进那个平台上的花园,偷偷溜进那个上面和两边都有编结树枝的小径,自己去发现那个小小的圣堂。他要去摸一摸花盆里边,看看有没有一首诗留在里边。他还要自己写一首诗,丢到花盆里去。他要那个可爱的米勒太太在巴斯所有诗人面前高声朗读他的诗,并且说:“这是最好的一首诗,是谁写的?”他要她把桂冠戴在他的头上。他要一连三个星期写出最好的诗,让那个可爱的米勒嫁给他,从此快快活活生活。这些愿望使他保持沉默,一直到快要到家,他们家那个长满青苔的磨轮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才突然问道:
“那个磨坊在哪儿,妈妈?”原来米勒的意思就是磨工,所以安绍尼认为米勒一定有一个磨坊。
“什么磨坊,亲爱的?”
“那个可爱的米勒不是有个磨坊吗?我在那个花园里看不到什么磨坊呀。”
“哦,她根本就没有磨坊,”他妈妈说,“她一向住在那个别墅里。”
这下安绍尼就更伤脑筋了。这么说来,他没有嫁给那磨工?他似乎在脑子里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答案。
那天晚上他坐在床上涂了一首诗,那是他头一次写诗。
第二天早晨,安绍尼上学到了一个地方,他不朝右转却朝左转。那个时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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