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损了粮,大姑母不来才怪。”林如玉示意小丫鬟们出去,自己挽袖洗脸。
融合了两世的记忆后,因后世的十七年记忆占了主导,林如玉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想连脸都让丫鬟给自己洗。
她刚洗漱完,雨莺就从外边跑了进来,报说林大姑来了。
被拦在前厅,憋着满肚子火林大姑见到林如玉走进来,劈头盖脸便骂,“你娘呢?做了亏心事就躲着不敢见人了?让她出来!”
林如玉侧步避开扑头盖脸喷过来的口水,四平八稳地给林大姑行了个礼,“姑母一早登门,当着我的面指摘我母亲的不是,是为哪桩?”
古语有云:对子骂父,是为无礼。
对女骂母,当然也是同理。
被侄女面斥无礼的林大姑,怒极反笑,“我无礼?我无礼!我倒要出去让众乡邻评评理,看你们母女这样的品行,哪家敢来提亲,娶你回去!”
若是上一世的林如玉,定会被林大姑唬住,但此刻的林如玉墨黑灵动的眸子里毫无惧色,反而顺着她的话道,“大姑想让哪些乡邻评理?不劳您亲自跑一趟,侄女将人请过来,让他们听您当面论礼。”
林大姑皱眉上下打量以前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嫡亲侄女,这丫头出去几日回来,怎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大姑不想再跟个娃娃掰扯下去,甩袖道,“我跟你说不着,去把你娘叫出来!”
林如玉摇头,“我娘正在准备祭拜祖父母的祭品,大姑若觉得我们母女做错了什么,不如跟我们一块去趟林家祖坟,面告祖父祖母?”
心虚的林大姑哼道,“是你们使诈坑骗张家在先,去哪说理我都不怕!”
林如玉点头,“那就请大姑去准备准备,跟我们一块去拜祭祖父母吧。”
“你……哼!”林大姑甩袖,“当我跟你们一样不孝么?七月二十一那日我早就去过了!”
林如玉秀丽端庄的小脸上尽是钦佩,“大姑母果然有孝心,祖父和祖母在世时没白疼您。”
林大姑被侄女这话噎得心口疼,有心甩袖就走,可想到家中疾言厉色的丈夫,脚又迈不开了。
林如玉见她还不走,便继续道,“大姑既然来了,便将这张单子带回去吧。这是语珍表姐从我这里偷走或借走的首饰,请大姑催促她尽快给我还回来。”
林大姑的心口更疼了,“你个死丫头非要气死我么?我这些年当真是白疼你了!”
疼我?呵。
林如玉面带委屈,“正是因为您疼我,我才将这福分报还到表姐身上。偷是犯法的,借的东西是要还的,我此举正是要替您督促语珍表姐做一个言而有信、恭谨守善的好姑娘,难道侄女做的不对吗?”
林大姑抬手捂住心口,“我家规矩守礼的娇娇说不出这些话来,你跟大姑说实话,这些话是哪个黑心肝的教你的?”
谁教的?是上一世的血痛经历,是十七年历尽人间冷暖的自悟。
林如玉笑意不达眼底,“我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大姑母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