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边问她:“两分钟后你一定不会再啰嗦?”
“嗯,一定。”
“好,我答应你,”奥兰多答应了她,拇指开始操纵手机屏幕,秦珊忍不住凑近细瞧了一眼男人正在操纵的手机屏幕——
靠,他居然开启了秒表工具准备计时。
“开始了。”
啊啊啊啊啊争分夺秒啊,秦珊拼命搜刮着脑袋深处想问的重要问题,语速超快地问:“奥兰多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那你肯定是爱着我,对不对?”
“不对。”
“妈的,”秦珊怒飚汉语国骂:“你就没一秒钟对我心动过吗?”
男人这次没有那么绝对了:“也许有过。”
“真的吗?什么时候?”
“等你变成一个聋哑人背对我的时候。”
“……奥兰多,你真讨厌。”
“这话应该送给你自己,一直在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秦珊紧盯着男人手机屏幕上数字的跳跃,只剩下一分钟,一分钟只有六十秒,六十秒后,世界就会重新归于安静,奥兰多不会再搭理她,而是选择独自入梦,而她,也要说话算话,老老实实抿起嘴唇在属于自己的这一边沉默到天亮。毫无因缘的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该问什么,可是她又立刻想起一个疑问,从她喜欢上奥兰多开始,她就会时不时想起这件事——但是在今晚之前,她根本没有什么自信和契机去询问他,怕结果会让她深受打击。如果对方给出的答案,真的不是她想要的那种,那么,自己竭尽全力做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连这样的回报和对待都求不得,岂不是太悲哀了。
00:01:12
女孩开口了:“奥兰多,上次来霍利庄园做客的公爵小姐叫什么名字?”
“呵,你的问题越来越没营养了。”
“你快点说,快点!”推搡男人背脊:“还没到两分钟呢,这两分钟内你的话语权都属于我。”
“梵妮。”
00:01:31
“好,回答的很好,我知道了,”秦珊顿了顿,如同在下决心:“奥兰多,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
沉默,无言的沉默,来自奥兰多。
好吧,他的确不记得这个中国女人的姓名,从他认识她至今,他都一直习惯性地用别的方式去称呼她,要么是非常合适她的绰号,要么就是“中国人”“黄种人”之类的宽泛代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清楚知道和记下她的全名,他只隐约知晓她姓秦。
所以,今晚对方突然抛给自己的这个问题,让他一瞬间有点懵。
懵然之后的感觉就是心虚,很奇怪的心虚感。
仿佛记不得她的名字是个弥天大错一样。
金发男人努力回想了一会,实在想不起那个拗口的中文姓名,于是平静地回答:“不记得。”
00:01:47
停留在自己背部的力道马上松懈,热度随即消失。
奥兰多能感觉得到。
身后的女孩似乎动了动,柔软温热的身体似乎挨得离自己更近了,紧接着,身体侧面突然承载上一份重压,他的头被重压的主人以一种少见的强大力度掰正……就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滚烫的鼻息扑面袭来。
00:02:00
秦珊吻上了奥兰多的嘴唇。
这个吻跟上次完全不同,如果说在楼道里的那次只是来自小女孩的俏皮偷袭,那么这一回完全就是发泄性的嗫咬,来势汹汹不带犹豫,当然,也毫无技巧可言。湿润的舌尖如同饿坏了的毒蛇信子,强塞入他的口腔,扫过他的上颚和牙齿。她的呼吸非常炽热,小兽一样的喘气声足够听出女孩的怄气程度。她反复地用两排小牙齿啃着他嘴唇,力道非常凶猛,真的非常凶猛。没多久,少女的虎牙就划破男人的下唇,细小的疼痛从那一处涌出,味蕾几乎是下一刻就尝到了属于血液的淡淡腥甜……
奥兰多非常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所以嘴唇被咬破的下一秒,他就把秦珊一整个人拖到了自己身上。强行按下她的后脑勺,包裹住她的唇瓣掐断她一系列凶残如狂犬一样的啃咬,纠缠住她的舌头让她再也没法用这条滑溜溜的玩意儿在自己嘴里作恶。与此同时,他逐渐加深了彼此间的唇齿缠绵,紧紧压制着她的肩膀和背脊让女孩一点也动弹不了。
他的心境并不比秦珊愉快多少,像被人用手掐紧一般难受。整个胸口发热,如同被开水粗鲁地灌溉,几乎能往外泛出白气。
从没有过异性让他有过这样强烈的不舒适感。
因为上身完全被禁锢着,秦珊只能腿脚并用地,拼命地蹭蹬着男人的腿面,用膝盖踹击着他的,她的牙齿还在计划着咬他,简直像被疯狂原始人里面的小孩附了身。
感受到对方无比剧烈的抗拒,奥兰多放开了她,女孩从他上体滑下去,翻了个滚回到床的另一边,脑袋陷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枕头里。
高强度的深吻让秦珊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盯着天花板上黑暗的灯罩,边猛烈地呼吸,边断断续续地说:“你,不记得我的名字,我知道了。但你应该忘不了,无法忘记这个吻了,不会有女人敢把你亲破皮,对吗,奥兰多。”
“哈哈。”她豪爽又难过地笑了两声,豪爽、难过,这两种情绪风马牛不相及,但她就是可以在一个笑里面展示出来,并且能让人立刻感受到。
奥兰多没有讲话,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金色的刘海,他需要找点东西或者事情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直到他不经意地瞄见枕畔的手机。像是将要溺亡时分抓住的一根水草,他将黑色的硬板握回手里,利落地掐断计时器。
视野里,屏幕上的数字清晰瞩目,这一切炽热而猛烈的发生,仅仅只用去五分钟四十三秒。
秦珊的呼吸渐渐平稳,她慢悠悠坐起上身,掀开白色的被子,挪到床下,也没有穿鞋,直接赤着脚踩在冷飕飕的地板上,走向了飘窗。
然后,独自一人,躺在了那里。
奥兰多全程观看了女孩儿怄气又矫情的自虐行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飘窗地带。
那飘窗估计就一米多一点的长度,一米七的中国人躺在上面只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黑影,他就盯着那一团影子,冷冷问:“你在干嘛?”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我要睡飘窗。”气鼓鼓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