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打算开房门,秦珊刚巧跟到半米开外。
他终于受不了身后拖着这块重肉了,他松开握门把手,回过头:“给你两个选项,a,停止跟随;b,继续跟随,但是你左臂将会穿上石膏衣服。”
“……你别这么暴躁,”秦珊用左手揉了揉被风刮开刘海门帘儿:“我只是觉得,今天很难得。”
奥兰多回给她一个疑惑眼神。
秦珊继续补充,“我觉得你……今天对我特别好,救了我,还抱我出门,我有点受宠若惊,或者说是忘乎所以……”
“刚才舞会洗手间里,遭遇袭击时候,我大脑里想过很多事,如果我就死这儿了怎么办,我再也见不到我爸妈,他们恐怕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接到我死讯,可能连我全尸都收不到。异国他乡消息,传达到国内总是特别慢,就像那些出事留学生一样,每次都要好久我们才能网上知道……”
“不过,我还挺幸运,可能是我求生欲望强烈到感动上苍了,我没有死。”
“还有就是,你还惦记着我,我以为你讨厌我,特希望我好莫名失踪死亡了什么,这样就会少个拖油瓶一身轻松。”
奥兰多打断她:“是你一身轻松吧,欠着我一屁股债人是你。”
“好吧,是我……”女孩儿声音放低,身侧手不自地张开,阖上,过了一会又绞一起。她好像说那些厚脸皮话才能自然点,严肃认真用语,只会让她变得无所适从,局促不安。秦珊抬起头,黑幽幽眼睛看向奥兰多,又重复了一遍像助跑和缓冲:“其实说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
“谢谢,”她说:“感谢你,还能想起我。”
走廊里流窜空气仿佛突然变慢,奥兰多隔着一道不近不远距离,看着眼前女孩而。上方蜜色灯光落她头顶,她头发松软黑亮,淌肩头,像是被这种温暖光芒烤化了一样。
奥兰多不再看她,单手覆上门把手,拧开房门,而后慢吞吞开口:“进来。”
“啊?”秦珊惊讶:“我没有说要感谢到以身相许程度啊。”
“……跟我进来,或者滚得远远,自己选。”
“咦嘻嘻嘻我进去,进去。”
“再这样笑,别怪我把你全身上下唯一能看两排小白牙全部打爆。”
“……噢,”抿嘴:“不笑,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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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珊跟着奥兰多进房间后,他就很利落地把门关上了,然后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一支手机,丢到她面前。
秦珊捏起那只手机,看着走向盥洗室男人:“这是干嘛?”
“向你爸妈汇报死讯。”奥兰多闪进洗手间前撂下这句话。
小姑娘鼻头一下子酸巴巴:“奥兰多,你真好,真想嫁给你。”
男人一把掰开水龙头,哗哗声响,搓洗面部,装作没听见。
放大声:“没听见吗?奥兰多——你真好——真想嫁给你喔——!”
奥兰多:……
抽下毛巾,擦脸,就是不关掉哗啦啦啦水。
突然间鬼迷心窍放这个蠢货进来,真是相当错误决定。
等奥兰多洗完脸出来时候,他看到了坐台灯旁边,垂头丧气秦珊,光把她耷拉小脑袋映照墙纸上。
秦珊也瞧见了奥兰多,他额前碎发湿漉漉,带着一脸清爽湿润气息,她向他如实汇报打电话结果:“我妈电话没人接,我爸号码是关机,两个哥哥,一个空号,一个关机……唉,可能这会太晚了,他们都已经睡觉了。”
奥兰多拿起书桌上金属糖盒,取出一颗水果糖送进嘴里:“那明天再打。”
秦珊放下夹指间手机,推给他:“这个还给你,谢谢。”
“嗯。”金发男人斜了她一眼:“你可以离开我房间了。”
好,秦珊应着,吊着半只手臂,姿势有些滑稽地走向房门,到达门口时候,她又像上次那样,不甘心地回过头问:
“奥兰多,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接个吻吧。你看你都特地吃糖了,总该做点恰当事情,才对得起你嘴巴里那一颗甜蜜蜜吧。”
“出去,立刻。”
“好吧。”秦珊走出,刚准备从外面带上门时候,又把大头探了进来,笑眯眯说:“晚安,兔先生。”
奥兰多:“……”
大头缩回去,门缝被掩上,一秒后,缝隙又被人从外拉大,中国人顽强脑门再一次卡进来,温柔音:“晚安,乌龟小姐——这是替你说。”
“滚!”
奥兰多觉得自己疯了。
他站起身,打算去冲个凉,缓解心头暴躁感。
就这时,摆放书桌上手机滋滋滋震了……
他随手拿起来一看,国外号码,应该是,秦珊家里人,看到她未接来电后打回来。
奥兰多迟疑,接还是不接,反正他是不想再上一趟楼去找那个愚蠢丑陋黄种人了。
震动停了。
还好,不用接。奥兰多松了一口气。
结果中途没什么间隔,手机又开始怔,可以看得出对方很焦急。
不作多想,奥兰多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然后把手机放到耳畔。
“喂,是小珊吗?”急促,带着哭腔女声,不过是中文,他听不懂,但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出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