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缚了羽翼,没有同伴,什么都没有。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失去父母家庭,失去快乐童年。可现在却觉得自己还不算最不幸的,起码她还好好活在这个人类世界,虽然寂寞孤单,可至少还拥有关心她的老师和院长。
画真的很美,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让她目不转睛仰望许久。
那天回到孤儿院后,她便找来白纸和蜡笔,将白天见到的画画在纸上。从那之后,她养成了每天画画的习惯,并慢慢爱上了这种被创造出来的画面。而最后,画画成了她一生的梦想。
所以说,如果没有当初那幅画,安颜然绝对不会是今天的夏如安。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偶然间一个小小的契机触动,便能对之后的人生产生巨大影响。
“你当时为什么哭?”安颜然还陷在那时的回忆里,耳旁却冷不防听到这样一句问话。
“我有哭吗?这么久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觉得难过吧,天使看起来很寂寞……”她答完,赫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哭?难道你当时……”
“我当时就站在你身后。”男人在阁楼另一端的沙发坐下,指尖撑着前额,看着一脸错愕的女子,眼底似有笑意,“你那时,哭的很丑。”
“你见过我?十七年前你就见过我!”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那你、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孩?”
他抚着额角,笑而不语。
安颜然这回看清楚,他的的确确是在笑。
他本来就长得过分俊美,这一笑,眉宇舒展,唇角上扬,整张脸更加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
他只是笑,却不回答,那分明是种掌控一切后悠闲看戏的态度。
她突然觉得,夏浔简一定还隐瞒了她很多事!
59、第五十八画
“夏浔简!”她走到沙发上的男人跟前,看他眉眼瞳底舒展开的笑意,不禁有些气恼,“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早就知道,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知道的?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对这些居然一无所知!
“想知道?”男人抬眼看她。
“当然!”
他没出声,指尖移到脸颊,有所暗示的朝她轻点两下。
她急于知道,也没多想,凑过去就用力亲了两下,“快告诉我!”
他再度笑了,“我有说要告诉你么?”
“夏浔简!”
他抿抿唇,起身,丢下可恶到不行的回答,“等你这次比赛结果出来后,我再考虑是否要告诉你。”
一周后,安颜然接到西班牙画赛的获奖通知电话,飞赴西班牙领奖。
她得奖了,不是冠军,而是亚军。
冠军得主是个新人,名字以前从未听闻。据电话通知她的人描述,今年的冠军作品功力非凡,不仅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就连评审们也一致期待在颁奖那天一睹这位新人画家的真容。
对方这番话让她不禁有了些微妙猜测,但那念头只是一闪便匆匆掠过。
她暗笑自己多心,这种事又怎么可能?虽然他是说过那样的话,可就像小茹说的,终究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天后,她再没听他提起过,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安颜然开始整理飞赴西班牙的行李,两人从h城和好回来后,她仍旧住在裴瑟提供的高级公寓里。
夏浔简起先不同意,吩咐她搬去别墅与他同住,可惜现如今她早不像先前那样对他惟命是从。一番拉锯战后,他同意她住在公寓,但每周她必须有三天时间待在别墅陪他。
高处不胜寒,大师级人物没有对手,不像她需要时刻练习,或是刚参加完一个比赛,又筹谋着参加下个比赛。
夏浔简很空,非常非常空,这情况导致了她每周不住在别墅的其他四天里,他都会时不时出现并留宿公寓。
这种情况严重凝滞了她新作的速度,安颜然整理行李的同时也在思索此次去西班牙是不是干脆多待一阵。
西班牙是个风情国家,有不少历史悠久的美丽建筑,她想在那里旅游写生一阵。可问题是,夏浔简是否会愿意跟她一起。
毕竟在伦敦那阵子,他们两人除了偶尔两次的远郊,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那栋三层小楼以及方圆一两公里的范围内。
说好听点,夏浔简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说难听点,他其实很宅。
又宅又酷,脾气又坏的大师,跟自己开着休旅车,吃杯面睡帐篷四处旅行写生海阔天空的机率是多少呢?
整理完行李后,她怀着这样的疑问给夏浔简去了电话。
“我这几天不在s城,西班牙应该没办法陪你去。”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温沉。
“什么?”真是见鬼了!她明明昨天还和他在一起的,怎么一夜工夫这人都不在s城了!?
“我有些事。”
“哦。”听起来,他应该不会把“有些事”的内容告诉她。安颜然没追问,她对他从来都很信任,“那你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了给我打电话吧,我可能会在西班牙待一阵子。”
“好,一个人出国,自己小心。”他嘱咐几句,挂了电话。电话挂上之后,安颜然才想起她还有重要的事没问——他说过比赛结果出来后告诉她他是如何认出她的那件事的!
可她居然忘记问了!
西班牙今年的国家现代油画大赛的颁奖地点设在地中海沿岸的巴塞罗那,颁奖典礼当天,冠军缺席,奖杯由一名样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捧走。
他自称替人代领,并拒绝了一切媒体访问,在取走奖杯后的第一时间撤离现场。
安颜然在那一刻心头不禁又浮起些微妙感,这种领奖方式,似曾相识。
颁奖次日,她打算开始她的西班牙旅行写生,车都已经租好,临行前却被两个陌生男子拦住。
对方很客气的将她“请”上停在路边的加长宾利,车子将她带到机场,她莫名其妙被人拉着走,直接由贵宾通道上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机上只有乘务人员,给她递上饮料后,飞机很快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