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空轰炸过后,混着炼金迷雾的新城,没有一栋房屋完好,遍地破烂的残肢,油火浓烟的屋旁,那是战争的缩影……
飞机离去后,本地居民们以为结束了,谁曾想第二波攻势紧接而来,比轰炸机炮弹更有力的,是远方飞来的地对地导弹!
从落都那个方向飞来数颗导弹,不规则地轰击着新城遍地的高楼大厦。
如拆迁一般,如世界末日一般,每隔两秒就有一声爆炸,地坑洼陷,房屋倒塌,巨大的声响和伤害不断轰杀着本地的居民……
无助和迷茫,焦虑与愤怒,它们找不到目标,只能到处躲藏,或藏于路边被破片炸碎,或躲于屋下被轰塌压死……
十几万的‘新城市民’,历经一小时的折磨,被轰杀殆尽,然而真正绝望的,是大部队的冲锋,它们尽数伤残,等待着被肃清。
陆战部队,悄然而至……
曾经同为人类,如今却成了异种,一方为了活着,另一方为了更安全地活着,火力覆盖,军刀与火药,在无数长腿鬼蛛身上挥洒。
不觉以往的同情或是人性,只是看着长腿鬼蛛这张骇人的面庞,它们都来不及开口求饶,脑袋就已成了子弹筛子。
战争没有对错,都是为了生存……更好的生存。
新城这次的大规模行动没有提前对外公开,天都国会那边暗地里聚齐了李承仙以前手底下所有的佣兵和追随者,一人一套装备,大部队就是这样形成,廉价且迅猛。
直到两波轰炸结束、肃清部队冲进新城之中,才有铭城郊区的人跑来天之阁向张天赐报信。
报信的是一名留驻在郊区的生物学家,以前的聚餐上与张天赐交好,这次闯入大酒店的样子异常匆忙。
他抓着门口保安的双手质问张天赐在哪,神情很是慌张,其实大家都有看到西方高空上掠过的战斗机,只是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隐约可以感觉得出,是新城那边的事。
“这个时候的话,张董应该在楼顶阳台。”
听完后他撒腿就跑,冲进电梯往五楼上赶。到楼层后,上到阳台,下午三点钟,太阳正烈,张天赐站在阳台边上,面朝西方。
那名生物学家是个戴着眼镜地中海的老大叔,光是跑两步路就喘得不行,但看到张天赐的背影后,他还是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稳步走上前去。
刚走到距离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张天赐提前开了口,声音不大,也不带什么感情:
“他们,正在屠杀新城的居民,是么?”
……
“……说是肃清城中的怪物,其实我们都知道,它们不会乱来,不明白国会那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能发展的方向有很多,新城的长腿鬼蛛即使需要工作,也可以派去监狱做看守或去做个行刑官、遗体处理什么的,只是,任谁也想不到会成这样。
怨愤和怒火的种子在张天赐的心中点燃,一点点开始燃烧,语气平静,却又是那么地压抑:
“执行肃清的那些人,是哪里的?”
“…据锁城的士兵们说,大部分是落都的佣兵,曾经都是李承仙的手下。”
疯狂愚昧的人,往往最不喜欢思考,只有当他陷入无助时,才会认真面对自己的错误。
张天赐从没觉得自己犯过什么错,对于天山府三老、对于李承仙,他都给过机会,李承仙是个只会小聪明的愣子,而那三个老头,是坏到心眼里的主义者。
“我知道了,你走吧,今天时间来不及,明天我自会找他们算账。”
让身后的生物学家离开,阳台上只留张天赐一人,望着远处上空撤回的战斗机,张天赐默默忏悔。
“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错在自己低估了你们的愚蠢,这个错误,我会亲手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