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楼下是休闲公园。
坐在假山附近的大喷泉边,我与阿月肩挨肩聊着天。我向来滑头,聊起天来自然海阔天空,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聊到了黄昏。
“时间不早了,到楼上见一见阿珍就回吧!”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阿月冲我一笑说。
“你真能说啊,连上街买衣服这些小事都能说上三四小时,下次找你聊天我可要考虑考虑啦!”我开玩笑道。
“你……混蛋!”阿月挥手要来打我。
我抓住了她挥过来的拳头,拉着她向住院大楼行去。上电梯,出电梯,老远见到303室。
这一次我走得很小心,怕遇到姨父姨妈。到了303室门边,我向里探了探,只见表姐寂寞雪正躺在床上吃香蕉,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而隔床的阿珍半躺着,在她身边的还站着年轻的陆医生。
陆医生五观端正,个子还挺高大,不胖不瘦,看起来很斯文。他穿着一套白色的医装,可能是方便跟阿珍聊天,竟没有戴口罩。他与阿珍聊得还真投入,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我已到了门边。对此,我无比郁闷。
虽然,我对阿珍投入感情并不多,可每当见到她跟其它男孩交往时,总会产生一种敌视心理,不想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进去吧!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啊。”阿月一把将我推进去。
表姐、阿珍、陆医生的目光齐刷刷向我投来。
“小欢,你终于来了。”阿珍喜悦道。
阿珍的话引起了表姐的注意,她重新审视望着我。我没办法装不认识她,微微冲她一笑。
“你是表姐吗?”
“表弟,真的是你!”表姐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欢笑。
我连忙走去将她抱住,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闪浮着。在我母亲没死之前,表姐一直很疼我,很喜欢我,关心我。可自从‘母亲去世,父亲找了后妻’后,一切都变了。我成了流氓,令三位姨妈不再关心我,还不准儿女跟我来往。
“姐姐,你怎么啦,什么病!”我们紧紧搂住,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别担心我,我……一点事都没有。”表姐笑嘻嘻说。
她笑的时候依旧跟从前一样快乐,那么亲切,似乎将我带进了回忆,带进了我们曾经携手数星星的日子。
带着一份好奇,我问道:“怎么回事?你没病到医院来做什么?”
表姐伤感道:“我只是不想去考试而已,凭我现在的成绩根本就考不起大学,可是爸爸他——”
就算她不说下去,意思我还是明白。
“姐姐,你应该去考试,就算考不上,也可以让父母死心。姐姐,你长大了,你比小时候漂亮多了,眼睛也更大更明亮了。要不是遇到姨妈姨父,我还真不敢认你这个表姐呢?”
表姐笑道:“你也变了啊!我记得小时候的你只有我肩膀高,还很瘦,现在你又高又大,比我爸都还高半个头。算起来,我们也就6年没有见啊。你长得那么高大那么帅,一点也不像大爷(我爸)”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来了,“姐,别提我爸,否则我可生气了。”
表姐可能知道我的一些情况,连忙道:“好吧,姐不说就是,对了,你最近在做什么,我听狼头说你跟一个富婆走了,是不是真的?”
狼头,我从前的兄弟!自从我离开砍刀帮之后,他就成了砍刀帮的临时老大。
我冷冷瞅着表姐,十分生气道:“表姐,你怎么能跟狼头那种人来往呢?他是砍刀帮的临时老大你不清楚吗?”说完,眼里闪着些许气愤之色。
表姐推开我,垂下眼帘,略带伤感道:“姐已经爱上狼头啦。”
“什么,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姨妈和姨父都很担心你,刚才上电梯的时候,我听到他们提起你。你比我幸福,有那么关心你的父母。况且,你还很年轻,才17岁,你应该要上大学,将来会遇到比狼头更优秀、更帅气的男孩。”
“别这样说你的好兄弟了吧!”表姐瞅了我一眼,“你和狼头是什么关系我很清楚,你们是一起混的铁哥门。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姐喜欢他,当然有姐的道理。”
我紧紧搂着姐,轻声道:“姐,为什么?你说!”
“记得那是一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参加同学生日会,那天我们玩得好开心,一直疯到晚上10点多钟,父母给我打的电话我一个也没有收到。从同学家出来后,我便匆匆往家里赶。就在百家胡同里,碰到了几个混混,他们一前一后将我围在中间,对我动手动脚,想要非礼我。要不是狼头及时出现,恐怕我……”
“就因为他替你解围,你情不自禁爱上了他?”我笑了笑,“表姐,你也太老土了,将恩情当爱情啦。”
“才不是呢?后来我们又不期而遇,他还请吃东西,对我可好了。”表姐喜悦道。
望着她快乐的表情,我已经肯定,表姐真的喜欢上狼头了。可是我绝不会让狼头占我表姐的便宜,这么漂亮的表姐,让狼头那小子占污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