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快乐的劳动是低贱的
没有悲伤的劳动是低贱的
没有劳动的悲伤是低贱的
没有劳动的快乐是低贱的
——约翰罗斯金[johnruskin(18191900),英国作家和艺术评论家]
威尔和莱拉睡了一通宵,当太阳射到他们的眼睑上时才醒。其实他们醒来的时间前后只差几秒钟,而且脑袋里都是同样的想法:但是当他们环顾四周时,骑士泰利斯正静静地在跟前站岗。
“教会法庭的部队撤退了,”他告诉他们“库尔特太太落入奥滚威国王的手中,正在前往阿斯里尔勋爵的途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威尔僵硬地坐起来说“你又穿过窗户回去过吗?”
“没有,我们通过天然磁石共鸣器通过话,我把我们的谈话,”泰利斯转向莱拉“向我的指挥官洛克勋爵作了汇报,他同意我们同你们一道去找熊,见过他后你们就跟我们走,所以我们是同盟,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
“很好,”威尔说“那我们就一起吃饭吧,你们吃我们的食品吗?”
“谢谢,我们吃。”夫人说。
威尔拿出他所剩的最后一点桃干和腐败的黑麦面包片,大家分享,不过间谍们当然没吃多少。
“至于水,好像附近一点也没有。”威尔说,‘’我们得等到回去后才能有水喝。“
“那我们最好是马上动身。”莱拉说。
不过,她首先拿出真理仪。与前一晚不同的是,她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睡了那么长时间,她的手指又慢又硬,她问山谷里是否还有危险,没有,回答说,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走了,村民们已经回家。所以他们准备离开了。
在沙漠令人头昏目眩的热气中,窗户看上去怪怪的,它通到浓荫遮蔽的灌木丛中,一个由茂密的绿色植物组成的方块像一幅画一样悬挂在空中。加利弗斯平人想看一看它,他们惊讶地发现从后面是看不见它的,而当你从旁边转过来时,它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
“等我们一过去,我就要把它关闭起来。”威尔说。
莱拉试图把窗子的几个边缘捏到一起,但她的手指头根本找不着窗边,间谍们也找不着,尽管他们的手是那么小。只有威尔能够准确地摸到,他做得既干净又利落。
“用那把刀你能进人多少个世界?”泰利斯问。
“有多少进多少。”威尔说“没有人有时间弄清楚。”
他提起他的帆布背包,领头踏上森林小径。蜻蜓们享受着清新潮湿的空气,像针一样穿梭在一道道阳光中。头顶上方的树木没怎么猛摇乱晃了,空气凉爽静谧,所以,映入眼帘的一切就显得更加令人震惊:一架旋翼式飞机扭曲的残骸悬挂在树枝间,困在座位的安全带上的非洲飞行员的尸体半悬在舱门外;再往前一点,是烧成焦碳一样的齐柏林飞艇的残骸——烟灰一样黑的布条,熏黑的支柱和管道,破碎的玻璃;接着是尸体:三具烧成灰烬的尸体,他们的四肢扭曲变形了,朝上提着,仿佛仍然在威胁着要战斗。
这些还只是小径附近的场景,在上面的悬崖上和下面的树林间还有更多的尸体和残骸。两个孩子惊呆了,一言不语地穿过血腥的战场,而习惯了战场的间谍们则坐在蜻蜓上冷静地四处张望,留意仗是怎么打的,谁输得多
到达树木渐渐稀少、彩虹瀑布出现的谷顶时,他们停下来喝足了冰冷的水。
“希望那个女孩没什么事,”威尔说“如果不是她把你弄醒,我们根本不可能把你带走。她是专程去一个圣人那儿弄到那个粉末的。”
“她没事,”莱拉说“因为昨晚我问了真理仪。不过她认为我们是鬼,她害怕我们,她很可能希望自己没有卷入其中,但她是安全的,这点没错。”
他们从瀑布旁边爬上去,把威尔的饭盒灌满水,然后穿过高原,朝山脊走去,是真理仪告诉莱拉埃欧雷克去了那儿。
接下来是一天漫长艰难的跋涉:对威尔来说没什么问题,但对莱拉却是折磨,因为漫长的睡眠使她的四肢虚弱无力,软绵绵的。但是她宁可把舌头咬碎也不会承认她多么难受:她一瘸一拐、嘴唇紧闭、全身颤抖;她紧跟着威尔,什么也不说。只有当他们中午坐下来时,她才允许自己啜泣了一声,而那也是在威尔到一旁去解手的时候。
萨尔马奇亚夫人说:“休息吧,疲劳没什么可耻的。”
“但是我不想让威尔失望!我不想让他认为我软弱无能、碍手碍脚。”
“他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你不了解,”莱拉粗鲁地说“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他。”
“不耐烦的话语我还是听得出的,”夫人平静地说“现在照我说的去做,休息休息,留着精力走路。”
莱拉很想反抗,但是夫人闪闪发光的靴刺在阳光下非常清晰,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她的同伴骑士正打开天然磁石共鸣器的盒子,莱拉的好奇心压倒了厌恶之情,看他怎么操作。仪器看上去像一节短短的铅笔,是用暗淡的黑灰色石头制成的,插在一个木头支座上。骑士像小提琴家一样把一个小弓轻轻扫过尾部,同时手指按动表面的各个点。那些点没有标出来,所以他好像是在随意按动,但是从他专注的表情和动作的流畅来看,莱拉知道整个过程跟她读解真理仪一样,需要技巧,要求很高。
几分钟后,间谍把弓放到一边,拿起一对耳机,耳塞还没莱拉的小指甲大,他把耳机线的一头轻轻包在石头末端的钩子上,将另一头拉到另一端的钩子上包起来,通过控制两个钩子,以及两者之间绷紧的线,他显然能听到对他自己的信息的回复。
“那是怎么运作的?”他结束后,她问道。
泰利斯望了她一眼,仿佛想判断她是不是真的感兴趣,然后说道:“你们的科学家,你们叫他们什么来着,实验神学家,他们会知道某种叫做量子结集物的东西,它意味着性质相同的两个分子可以共存,所以发生在一件物体上的事也同时发生在另一件上,不管它们相距多远。唔,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种方法,拿一个共同的天然磁石,把所有的粒子结集在一起,然后把它分裂成两个。这样一来两个部分就可以一起共鸣,与这个相对应的那一个在我们的指挥官洛克勋爵手里。当我用弓在上面弹奏时,另一边发出一模一样的声音,所以我们就可以交流了。”
他把一切放在一边,对夫人说了句什么。她跟他一起走到一旁,他们谈话的声音很轻,莱拉什么也听不见,尽管潘特莱蒙变成了一只猫头鹰,把他的大耳朵朝他们的方向支着。
不久,威尔回来了,他们接着上路。随着白天渐渐过去,他们走得更慢了,小径变得越来越陡峭,雪原越来越近。在一个布满岩石的谷顶,他们又停下来休息,因为连威尔都看得出莱拉已经快不行了:她跛得很厉害,面色黯淡。
“让我看看你的脚,”他对她说“因为如果脚起了泡,我给你涂点油膏。”
脚的确起了泡,她让他把那血苔药膏抹上去,闭着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
与此同时,骑士手忙脚乱。几分钟后,他把天然磁石放到一边,说:“我已经把我们的位置告诉了洛克勋爵,你们同朋友一说完话,他们就派旋翼式飞机来带你们离开。”
威尔点点头,莱拉没有注意。不久,她疲倦地坐起来,拉上袜子和鞋子,大家又出发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山谷已大部分处于阴影中,威尔在想是否应在天黑之前找个遮身的地方,但是就在这时莱拉发出一声轻松欢快的喊声。
“埃欧雷克!埃欧雷克!”
她比威尔先看到他。熊王还在较远的地方,他的白毛在雪地里不是很清晰,但是当莱拉的声音回响时,他转过头来,抬头嗅了嗅,跳下山坡朝他们跑来。
他没有理睬威尔,只让莱拉抱住他的脖子,并将脸埋在他的毛发中。他深沉的咆哮让威尔感觉到脚下都在摇晃,但是莱拉觉得很快乐,一时间她忘记了她的血泡和疲劳。
“噢,埃欧雷克,亲爱的,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从来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那次在斯瓦尔巴特群岛上以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斯科尔斯比平安吗?你的王国怎么样了?你一个人在这吗?”
小间谍们不见了;总之,在渐渐黑暗下来的山坡上好像只有他们三个人:男孩、女孩和大白熊。好像她从来不想待在别的地方一样,当埃欧雷克要她上背时,她爬了上去,骄傲和幸福地骑在上面,让她亲爱的朋友载着她走完最后的一段路程到他的洞里。
威尔想着心事,没有听莱拉跟埃欧雷克的谈话,不过在中间某个时刻,他听见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只听她说:
“斯科尔斯比——噢,不!噢,太残忍了!真的死了吗?你肯定吗?”
“女巫告诉我他是去找那个叫格鲁曼的人。”熊王说。
现在,威尔听得仔细了,因为巴鲁克和巴尔塞莫斯曾告诉过他一些与此有关的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谁杀的他?”莱拉说,她的声音颤抖着。
“他是战死的,他使一个连的莫斯科人都无法靠近,而那个人逃跑了。我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死得很勇敢,我将为他报仇。”
莱拉尽情地哭了起来,威尔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这个陌生人牺牲自己的性命挽救的是他的父亲,而且莱拉和熊王认识和热爱李斯科尔斯比,而他却不。
很快埃欧雷克转到一旁,朝一个洞口走去,那洞口在白雪的映衬下黑乎乎的。威尔不知道间谍们在哪儿,但他敢肯定他们就在附近,他想悄悄跟莱拉说句话,但必须等见到加利弗斯平人并且知道他是不是会被偷听之后。
他把帆布背包放在洞口,疲惫地坐了下来。在他的身后,熊王在生火。莱拉尽管悲伤,但仍忍不住好奇地看着。埃欧雷克左前爪握着一块铁矿石模样的小岩石,在地上一块同样的岩石上砸了三四次,每一次都有四溅的火花蹦出来,准确地飞向埃欧雷克指定的方向:一堆碎枝和干草。很快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埃欧雷克平静地放上一根又一根木头,直到火燃得很旺很旺。
孩子们开心极了,因为现在空气已非常冷,接着又来了一件更好的东西:好像是一条山羊的后腿。埃欧雷克当然是生吃,但他把这条后腿穿在一根锋利的棍子上,架在火上烤给他俩吃。
“在这些山中打猎容易吗,埃欧雷克?”她说。
“不容易,我的人民在这儿无法生存。我以前错了,但是我错得很走运,因为我找到了你们。现在你们有什么计划?”
威尔环顾了一下山洞。他们紧靠着火边坐着,火光在熊王的皮毛上投下温暖的黄色和橙色,威尔没见着间谍的影子,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问。
“埃欧雷克国王,”他开始说道“我的刀子碎了——”然后他望着熊王的身后,说:“如果你们在听的话,”他加大嗓门继续说“那就出来堂堂正正地听,别监视我们。”
莱拉和埃欧雷克回头看他在同谁说话,小间谍们从阴影中出来,静静地站在火光下的一块比孩子们的头还高的岩石上。埃欧雷克咆哮了一声。
“你们没有征得埃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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