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当三架英国人的战斗机,带着隆隆的轰鸣声从树林上空飞过的时候,卡尔切辛斯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指挥所的顶棚,而后撇撇嘴说道:“你知道吗米尔哥洛夫同志,我真的很喜欢这些英国人,因为他们总能把复杂的事情想的特别简单。难道他们真的认为单单依靠这种类似的空中侦查,就能够把地上的情况看个一目了然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初德国人没有能够打进伦敦,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呵呵,”米尔哥洛夫笑了笑,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其实这也不能完全归咎于英国佬的疏忽,主要是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参战,而且悄无声息的赶到这里,给他们布下了一个硕大的口袋。否则的话,我敢肯定这些英国佬早就打点行装跑到海上去了。”
“嗯,”卡尔切辛斯基点点头,脸上的忽地闪现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他舔舔稍稍有些干裂的嘴唇,低声说道“我说米尔哥洛夫同志,你觉得这次咱们跟英国佬是要硬碰硬的死战到底呢,还是简简单单的给他们一个教训就算了?这楚思南同志的意向也不明确,方面军指挥部那里也是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就是叫咱们放开手脚来打。唉,你倒是说说,咱们这个放开手脚来打,是不是要一直打到海边上去啊?”
“这可谁也说不好,不过我估计这一仗的规模小不了,怎么着也得把巴尔干方向上的英国佬都赶出去,”米尔哥洛夫拱着个腰,扭了扭有些发麻的大腿,同时说道“你没看见吉尔尼洛娃同志都来了嘛,她出现的地方,从来都是风起浪卷的,这次估计动静也小不了。而且前段时间我听说英国佬还在土耳其暗中折腾,这次说不定咱们还要”
“报告!”
米尔哥洛夫的话刚说到这里,指挥所门口的布帘外就传来一个大喊报告的声音。两个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上校,立马住了嘴,米尔哥洛夫首先站起身来,板起面孔说道:“进来!”
布帘掀起,一个军装整洁的通讯兵快步走了进来。
“上校同志,刚刚从三十二团、三十三团、独立五团传来消息,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了我们的伏击圈,毕古雪夫少校请示是否可以正式发起进攻。”通讯员大声说道。
“噢?!走。我们出去看看!”两位上校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大跨步地朝门外走去。
在指挥所外的山丘上,卡尔切辛斯基抢先爬上一块六七米见方的火山岩岩石,然后拿起胸前的望远镜,朝西南方向上的山路望去。
两位上校选择的位置相当好,站在这块岩石上,可以将西南方向那条处在丛林环山间的公路看个一清二楚,而此时,就在那条山路上,一支上千人的英军部队。正在向开阔的路口缓缓推进。也许是这一路行来没有遭遇游击队袭扰的缘故,走在最前面地步兵队列显得有些松散。从望远镜远远看过去,那的确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亏得情报上还说这些英国佬不容小觑。是什么打过硬仗地部队,依我看,纯粹就是一群虾蟹。”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卡尔切辛斯基不屑一顾地说道“那指挥官估计也是一块废料,这品都斯山脉原本就是人民军游击队活动频繁的地区,他们上百公里走过来。没有遭遇半次袭击,难道他们也察觉不到异常?!”
“管他是什么料,反正我们的任务就是吃掉他们。”米尔哥洛夫仍旧用望远镜看着前方,满不在乎的笑道“不过我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应该轮到我们收获的时候了。”
“嗯。”卡尔切辛斯基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对通讯员说道“立刻通知毕古雪夫同志。让他的两个喀秋莎山地炮营,对敌人后腰位置上的坦克部队进行横向炮击,务必在第一时间截断他们装甲部队后撤地道路。告诉他,他的炮击可是我们发起这第一场战役的号角,让他给我打漂亮点,不然我就调他去后勤坐冷板凳!”
“是,上校同志!”通讯兵猛地一挺身,应道。
安德鲁绝对没有想到,他所带领的部队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遭遇到敌人如此猛烈的进攻,当刺耳的呼啸声以及那迅速升起在半空地烟雾出现在他的耳中、眼前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绝不是什么希腊人民军游击队所能够发动的。那一道道密集出现在空中的白色烟线,无比生动的说明了敌人在使用什么样的武器发起第一波攻击。
喀秋莎火箭炮,俄国人所制造的、足以令任何一支处在它覆盖下的军队为之颤抖的火炮,而今,这种威力强大的火炮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说明什么?至少它说明希腊人民军方面已经得到了俄国人的援助,更甚的话,那就是。
那就是什么,安德鲁已经不敢去想了,同时,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了。
震耳欲聋的炸响,几乎在一瞬间就响彻了整个山脉,一团团火光在血肉横飞、泥土四射的爆响中升起,原本宁静祥和的山间公路,顷刻间化为人间地狱。
“处在后腰上的皇家坦克第十二团完了!”看着那滚滚的冒起的浓烟,安德鲁心中哀叹一声。他亲眼看见爱德华上尉所乘坐的那辆坦克,被一枚火箭弹击中炮塔,如流的火焰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整辆坦克包裹起来。随后还没有等到那火焰彻底升腾起来,又是一枚火箭弹在坦克的左侧装甲上爆炸,巨大的爆炸力将火光中的坦克,冲的凌空侧倾起来,颤颤巍巍的,险些当场翻倒。而当它最终再次跌落尘埃的时候,原本一座由钢铁堆砌而成的移动堡垒,已经彻底化作了一堆废铜烂铁。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处在坦克中的人,都不会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快!远离公路,撤退到树林里去!通讯兵,通讯兵,马上同航空队取得联系,我们需要空中支援,我们需要空中支援!”安德鲁明白,在这个时候,仍旧滞留在目标过于暴露的公路上是非常不明智的,因此,他当机立断,向自己的部队下达了命令。
可是骤然遭受打击的部队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四处寻找藏身地点的士兵乱哄哄一片,有的人冲进了林子,而有的人则趴伏在了路边的凹地里,更有部分人仍旧呆在公路上,企图救助那些因受伤而无法移动的战友。
但是无论是企图朝那里躲藏,都是徒劳的,因为就在炮击开始后不到十分钟,这些被打蒙了的新西兰士兵就惊恐的发现,在他们正前方以及两侧的山丘丛林上,有无数身穿灰色制式军装、手持苏制冲锋枪、步枪的士兵,高声呐喊着什么,朝他们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我的上帝!是俄国人!俄国人参战了!”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的敌人,安德鲁毫无形象的跪倒在地。
在跪倒的那一瞬间,安德鲁脑子里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自己从国内带出来的这些士兵,究竟还有几个人能够或者回去。
首相说得好,通过希腊的战事,可以试探出俄国人在欧洲地缘政治上的忍耐底线,如今一切都试探出来了,可是大英联邦却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