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一切回到起点
科拉耶夫的话,让普特纳再次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楚思南究竟是为了什么同图哈切夫斯基吵闹起来的,但是有一点他却非常清楚,那就是图哈切夫斯基一向都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原因,他是很少发脾气的。
“你们下去吧,”稍微考虑了一下,普特纳朝科拉耶夫以及自己的警卫员挥挥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知道了吗?”
“是,明白了。”两名警卫员点头说道,尤其是科拉耶夫,他知道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目送两名警卫员离去,普特纳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从虚掩着的铁门门缝里,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却只能看见前几间空荡荡的号房。
“你小子到底明不明白,”
就在普特纳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这声音中的确带着几分恼怒。
“军事上是不能够走冒险主义道路的,一次冒险的成功是侥幸,再次的冒险成功是奇迹,可是上帝绝不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当你第三次冒险的时候,说不定站在你背后的就是厄运。”图哈切夫斯基恼怒的声音吼道“尤其是现在,你见这种主张简直就是在拿莫斯科的安慰作赌注,这岂不是儿戏?!”
“那你这个老家伙的主张就没有问题吗?!”楚思南不屑一顾的声音紧随而至“我想即便是三岁地顽童也知道,用拳头打人要远比一个手指打人有威力。更何况。我们现在所面对的问题,就是需要防守的战线过长,而实际可以调动的兵力却寥寥无几,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进一步分散兵力,那岂不更是儿戏中的儿戏?如果照这样下去,我敢断言,斯大林格勒的沦陷只不过就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如果斯大林格勒落到了德国人的手里,那么向东,他们可以朔伏尔加河而上。直接威胁我们的大后方基地,向北。同样可以图谋莫斯科。”
听到这里,普特纳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久违地笑容。他在明白了牢中二人所争执的问题之后,也同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却又仿若昨日地温馨感觉。恍惚间,普特纳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段时光里,一群老朋友蹲在方寸大小的天井里,围在一份地图前,为了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而自从离开这里之后,这种争执已经没有了。有地只是敬畏和服从、阴谋和算计。
感慨良久,当普特纳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牢房中的争执声已经没有了。他轻轻的推开厚重的铁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牢房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动,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摸一样,只不过那种**发霉地气息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气息。普特纳有几分感慨,如果当初这里的环境也是这样的。那该有多好?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股清香气息,只不过才在这里出现几个小时而已,那是吉尔尼洛娃命人收拾地。
悄无声息的走到牢房中间位置,穿过那一道道的铁棂,普特纳一眼看到,在十五号号房里,两个身影正面对面地坐在地上,而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还摆放着一张大幅的纸张。不用说,这两个身影也是属于楚思南和图哈切夫斯基的了,只不过此时两人已经不吵了,他们正在大眼瞪小眼的较劲呢。
一时间,普特纳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他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一股冲动勃然而生。
大跨步走到十五号号房门前,普特纳一脚将铁栅栏门踹开,然后在四道惊诧的目光中,走到楚思南和图哈切夫斯基之间的空地上,盘膝坐下。
“哎,你们这一老一小的在吵些什么?”盘膝坐在两人之间,普特纳先看看一脸惊愕的图哈切夫斯基,再看看同样惊愕的楚思南,然后笑容满面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楚思南与图哈切夫斯基异口同声的问道。
普特纳没有说话,他只是耸耸肩,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算啦,算啦,”图哈切夫斯基显然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他摆摆手说道“你来的也算是正好,来来来,你看看,我刚才和这小子争论很久了,就是这个斯大林格勒防御布局的问题。”
图哈切夫斯基说着,指了指面前地上的地图。
“哦?”普特纳瞟了地上的地图一眼,只从那一个个标注出来的地名上,他就能看得出来这是斯大林格勒地区的作战形势地图。
“我刚才已经听到了,”普特纳伸手将地图拉过来,在自己面前摆正,然后说道“我听你说这小子犯了冒险主义错误,而这小子则说你是个老顽固,走了保守主义的路子。不过具体的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清楚,说来听听吧。”
“你问他吧!”图哈切夫斯基伸手朝楚思南一指,随口说道。
普特纳将目光投向楚思南,那意思就是在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了。不过楚思南似乎并不想回答,他看着普特纳笑而不语。
“怎么啦,不欢迎我?”普特纳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后困惑不解的问道。
“现在这小子坐牢坐的长了脾气,”图哈切夫斯基会意过来,他笑道“看看我,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吗?向我看齐吧,否则你就是不受欢迎的人了。”
“哦?”普特纳扭头仔细打量着图哈切夫斯基,没用多久,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感情如今图哈切夫斯基浑身上下,一件能表明身份的物事也没有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这老头就是一个穿着军装地普通人了。
“就这个?”普特纳恍然道“这个好说。”
普特纳看来深谙入境随俗的道理,他一抬手,将自己的军帽摘下来,随手一扔,这能够醒目标注上将身份的帽子,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地之后,骨碌碌的滚到了号房外面。
“啊。还有这个!”普特纳瞅瞅对面的图哈切夫斯基,又伸手朝衣领上的星花扯去。不过看起来他的星花显然固定的比较牢固。普特纳撕扯了半天也没有取下来,最后,他索性解开军装的扣子,将它从身上脱了下来,然后远远地扔到了一边。
“这回可以了吧?咱们现在都一样了,有什么话还不快说!”做完这一切之后,普特纳伸手在楚思南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眯眯地说道。
“看不出来,”楚思南看着身侧地普特纳,有些感慨的说道。
“看不出来什么?”图哈切夫斯基与普特纳同时问道。
“看不出来这老头还挺有觉悟地。”楚思南毫无顾忌的说道。
“啊?”普特纳一愣,几个月了,这种听起来并不怎么顺耳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是送给他的。
“哈哈”未几,一阵儿爽朗的笑声,在卢比杨卡第十五号牢房里响彻。
在第十五号牢房对面的六层楼阁上。一个没有灯光的房间里,吉尔尼洛娃端着一杯已经冰凉地咖啡,透过面前的落地窗玻璃,朝下面的监狱大门看去。在她的脸上,一直浮现着一抹患得患失的表情。
如今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可是她仍旧没有丝毫的睡意,也许对她来说,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从入夜开始,准确地说,是从图哈切夫斯基进入十五号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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