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只是和小姑娘之间的一点情趣,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隐私公之于众的爱好,更别说送给别人当作往上爬的阶梯。
夏薏说完就困得不得了,正好前天练完瑜伽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她挤在男人怀里昏昏沉沉很快睡去,这个夜晚静得有些格外奇怪。
凌晨五点,梁亭故的手机嗡嗡一震。
来电是张叔,他蹙眉看了眼怀里的人,只见她眼皮动了动,似是还没睡醒,趴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几点了。
梁亭故轻哄了几句,他看了眼接连不断的电话,动作极轻地下了床。
夏薏原本是不会醒来的,但她口渴的厉害,便眼也不睁地摸到了床头柜的杯子。直到喉咙被水浸湿,她重新倒回了床上,空气静静流走两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腰间的那只手不在,她茫然地回过头去,身边的位置空空。
也是此时,阳台的门拉开。
梁亭故的手机还亮着,他脸色如泠泠雪夜,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夏薏心跳突然一噔,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是怎么了吗?”
短短两秒的滞停时间,梁亭故再开口时,他侧脸轮廓紧绷着,微沉的嗓音让夏薏睡意彻底消散——
“薏薏,外公出事了。”
第47章
灰白色的大理石瓷砖透着冷冽的光痕,静默的走廊里,几道影子笼罩出一片沉沉的深色。
手术中的红灯已经亮了一个小时,夏薏的心跳像是悬在了高崖之上,而在她身边,梁亭故的神色隐在光线下,他下颌紧绷着,有些看不清情绪。
张叔一直双手合并着祈祷,梁茉和蒋林琛也赶了过来,她整个人颤着,双眸通红。
老爷子是起夜时摔了一跤,张叔连外套都没披就将人送了过来,老人连动都动不了一点,他这个年纪受伤....在半小时前,护士已经为他们拿来了病危通知的文件。
墙面上的时针一分一秒地走着,直到手术室的灯灭,医生走出来时脸色如这蒙蒙的清晨一般冷。
能不能度过这危险期,就看老爷子自己了。
但从医生的话里来看,可能性几乎是如尘埃般存在。
被推出来的老人静静闭着眼,夏薏看到梁亭故上前一步,他喉结一动,嗓音哑得厉害:“我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老爷子都在重病观察室里。
夏薏几人寸步不离,张叔年龄大了,这一折腾疲惫到险些晕过去。
梁亭故派人带他回去休息,梁茉不肯回去,蒋林琛便也在这里陪着。
这期间,梁亭故冷着脸拨出了一个电话。
“如果你还想再见外公最后一面,现在就滚回来。”
然而在他挂了电话的二个小时后,老爷子的情况突然不好,隔着玻璃窗,那病床被医生围绕,白色的墙面下,心电监测仪的突然骤地往下跌——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时,医生摇了摇头,他无能为力:“最后和老爷子说个话吧。”
如同紧绷着的弦突然断裂,狠狠地打向皮肤,疼得让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爷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见着他们进来,他吃力地弯起了笑:“你们来了。”
他声音极为缓慢,夏薏倏地红了眼眶,梁茉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外公...你别丢下我和哥哥...”
老爷子似乎想抬起手摸摸她,但此时没有力气,他作罢地笑了笑,抬起眼皮,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林琛——”
蒋林琛走了过去,他屈膝跪下,喉结上下一动:“外公。”
“我最疼爱的外孙女,以后,就交给你了。”
他说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梁茉再也绷不住地哭了出来,蒋林琛也红了眼眶,他点头,模样再没有往日里的懒散:“我会的。”
得到了他的保证,老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缓慢地抬起眼,看向立在后头沉默已久的男人。
“小故,薏薏——”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似是清醒了许多,也记起了所有人和事。
窗外的阳光落进了寂白的病房里,梁亭故和夏薏上前,男人眼底尽是红血丝,他头颅微低,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梁总在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年,你辛苦了...”
老爷子说话越来越费力,梁茉的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夏薏忍着胸腔的酸涩,只见他眼皮一动,似乎是没什么力气了,却还在强撑着说完:“你原本,也该是无忧无虑地长大...”
“但好在,”他吃力地看向那红着眼眶的女生,“有人来爱你了,外公放心了.....”
夏薏安安静静地撇开脸,她忍着就要溢出来的湿润,也是此时,一颗眼泪掉落在了老爷子的手上。
梁亭故的手一颤。
说完这些,路老爷子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眼皮一合一合,浊浊的目光看向几人身后,那紧闭的房门没有一丝被转动的痕迹。
他像是...已经撑不住了。
检测器响起了警报,看着哭红了眼的几个孩子,他干燥的唇一张一合,梁亭故靠近,才听到他最后的,虚弱至极的声音——
“云桉呢——”
“滴——”
刺耳的警报声嗡嗡缠绕,哭声与脚步声交错——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