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橘神情认真些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兰花默认不语,脸上带着苦涩,说不出话。
“这样也不一定都是坏处。”阮橘仔细想了想该怎么劝人,才把话说出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人能过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这万一,卢营长调去别的地方,不都好说嘛!或者,他升职了呢?你们啊,就是卢清的靠山,只要你们好好的,她的日子能过得差?”
“可这结婚——”赵兰花拧眉。
阮橘失笑摇头,说,“结婚嫁人,也不一定都是好的,这要万一遇见一个不好的,那不就掉进火坑里了?”
赵兰花的神情顿时松动。
“可你们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怎么,你还怕别人说啊?”阮橘噙着笑,略有些调侃的说。
“谁怕那些了!”赵兰花脾气性格利落又干脆,是从来不怕那些人说道的,这会儿见着阮橘打趣,立即反驳。
阮橘就笑了。
“这不就得了。你啊,就把心放宽,以前什么样,现在就还什么样。你担心卢清,卢清又怎么会不担心你们夫妻俩?”她点了一句。
卢清那沉默的样子,或许有源于自己的原因,可她瞧着,更多的是觉得自己给赵兰花两口子丢脸了,整天这么别扭着,偏偏赵兰花两口子也担心她,平时难免小心翼翼的。
在这么下去,非得钻了牛角尖不可。
赵兰花一惊,几乎立即就把阮橘的话给听进去了。
之后心里怎么样阮橘不知道,但明面上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眼瞧着,卢清也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性子。
等到早起看见地上一片银白的霜,阮橘恍然,冬天已经来了。
时间似乎悄然间就进了冬月,阮橘早上起来先烧了炕,然后弄了顿简单的早饭,两个人吃的时候还愿意折腾一下,等到现在一个人了,她就懒得鼓捣了,做一顿饭,能吃一天。
等到填饱了肚子,阮橘又窝回了被窝,把那些衣裳手工的地方缝出来。她醒的时间跟往常一样,只是早晚太冷,不愿意动弹,所以踩缝纫机都是中午暖和了才做的。
大约九点多,赵兰花就过来找她了,随后来的还有于大姐,自从嫁给那个姓罗的营长后,眼瞧着以前总是沉默的眉眼越发开朗,这会儿见她,整天都是笑着的。一瞧就知道她最近过得不错。
“真是舒服。”于大姐坐上后感叹一句,随后又问,“对了橘,你知道孟营长事从哪儿弄得砖吗?我家老罗也想着弄点,给家里也盘一个。”
她笑着问阮橘,眉眼带着期待,字里行间都是甜蜜。
阮橘一怔,忙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都是孟骁张罗的。”
“这样啊。”于大姐不免有些失望。
赵兰花笑着接了句话,说,“孟营长你还不知道,有他在,哪儿会让橘操这些心,那些事他都自己干了。”
于大姐点头附和,看着阮橘的眼神带着打趣。
“早知道之前孟营长在的时候就问了。”她有些惋惜的说。
“等等,我记得这炕盘好,得晾一段时间吧,那你跟罗连长住哪儿?”赵兰花忽然想起,然后连忙问道。
于大姐的笑就淡了些,带着些迟疑。
“老罗说有好些年过年没回去了,跟上面请了假,说是要带我回去看看他爹妈。准备走之前把炕盘了,等回来的时候正好能用上。”
“这是好事啊。”赵兰花立即说,“回去见见公婆,认认家。”
于大姐不吭声,她是被邱营长的老娘给折腾怕了,再加上自己名声不好听,而且又是离了婚的人,谁知道罗连长家的人怎么想。
一想着要回去见人,她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赵兰花和阮橘对视一眼,两人都隐约能猜到于大姐的担心,阮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兰花也有些抓瞎。
阮橘上面虽然有个公公,但就见过那一回,说是脾气不好,但在她面前也都是温声细语的,那火气都被孟骁给引去了——
想到这里,阮橘神情忽然一顿,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孟骁不会是故意的吧?
至于赵兰花,嫁给卢建国的时候,他爹早就没了,老娘身体不好,她结婚没几天,人就没了。
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公公婆婆相处了。
可想归想,赵兰花还是硬着头皮劝了几句。
于大姐倒是笑了,但也没在说过别的。
没经历过恶婆婆的人,难以想象那种感觉。
“你家孟营长什么时候回来?”于大姐转而问阮橘,想知道能不能赶上她们离开前。
阮橘又是摇头。
“我也不知道。”
“你就没问问?”于大姐忍不住问。
“问什么?”阮橘平静的说,“再问也是要走的,等到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而且,这些事万一不方便问怎么办,那不是让他为难嘛。”
从孟骁走之后,她一直很平静,可等到这句话说出口,却忽然就触及到了那些浅浅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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