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就来了一句“她就是吃多了”。
第一:吃多了简单来理解,就是不爽骂人的话。
第二:就算是玉凌寒真吃多了,你也不能直言不讳的给当众说出来啊!毕竟人家可是姑娘家,是要面子的嘛!
果然,玉凌寒顾不上难受,一下就蹦哒起来,横眉冷对之,“你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季水蓝忍住笑,没有再往刀口上撞。
随之便换了一种较温和又医者的说法,“姑娘午时吃了太多的食物,而这些食物又大多是辛辣之物,所以姑娘回来便觉着口干,肯定是又饮了大量的茶水,然后便昏昏入睡过去,期间又没有活动让食物消化,以至于食积与腹内,才致脘腹胀满,腹疼难忍的,对吧?”
“全中!”玉凌寒竟鬼使神差般的点头赞叹。
在她的赞叹声中,九曲和陆无尘都松了口气。
姑娘没病,她只不过是吃多了,积了食而已,这下可以放心了。
九曲松了口气后又问,“那这吃撑了可要用药?”
季水蓝撇了一眼尴尴尬尬又难受得可怜兮兮的玉凌寒,正色道:“虽不是病,但会让姑娘如此难受,自然是要用药方能解的了,可用木香,柷壳,乌药,辅以干山楂片入药,可消食化滞,缓解脘腹胀痛。”
一番话语专业又精准,说的九曲频频点头,“那烦请季公子开药方吧!
季水蓝随即大笔一挥写下药方,九曲便赶紧去抓药去了。
九曲一走,玉凌寒习惯性的又往榻上一躺,季水蓝随手一拉,便拉住了她。
玉凌寒:“你拉我干嘛!我难受,得躺着才舒服些。”
季水蓝:“不,你要再继续躺下去,只会更难受。在药煎好之前,你最好到后院里去溜达溜达,这样会比较舒服些。
“真的?”
“真的!”
玉凌寒慢悠悠的往门外走去,季水蓝又叫住了他,“等等,把帷帽戴上。
玉凌寒忍不住瞪着季水蓝,冷声道:“大晚上的,戴帷帽何用?”
季水蓝仍是不紧不慢的回,“风大,容易招风。”
玉凌寒:“……你连这个都懂?”
“这个简单,一般年长的妇人都懂得这个道理的啊。”
玉凌寒突然就哑然失笑了。
季水蓝的话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刚吃饱饭就东奔西跑的,吓得几个老妈妈紧追在她身后,不停的叫,“姑娘,慢点跑,小心别招了风。”
所以说,肚子胀的时候,也相当于是刚吃饱饭之时,得要要小心防着,若招了风,那便会更难受了。
这个季水蓝,婆婆妈妈的,细腻入微到令人发指,他真是北府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夏侯豫吗?
正想着,陆无尘径直取了帷帽过来,玉凌寒便乖乖戴上,自去后院里溜起圈来。
她走得又慢,加之又戴着白色的帷帽,就跟个幽灵似的,在黑暗的后院中飘飘忽忽着而过。
此时若有人经过,肯定会尖叫一声“有鬼啊”!
不一刻,季水蓝也出现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缓缓走着。
一个不紧不慢,一个不慌不忙,好几圈之后,两人才终于碰到了一块。
玉凌寒:“季公子也要消食吗?”
季水蓝:“非也,是大夫嘱咐我,要适量的多走动,可强身健体,消病除疼。”
玉凌寒礼貌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随之,两人竟默契的结伴溜达了一圈又再一圈。
……
“哎!哎……”九曲见着玉凌寒将药饮下后,便兀自唉声叹气起来。
叹了好几声,见没人要理自己,便主动出击,“姑娘啊!你说就你这点小毛病,我九曲是手到擒来,干嘛非得要我们装得像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呢?”
玉凌寒:“没什么?就是像试探一下,这季水蓝究竟是不是夏侯豫。”
“这还用试探吗?肯定就是他啊!”
玉凌寒抱着侥幸的心态,试探的问,“老九曲啊!你说他一个堂堂的高高在上的北府王爷,不仅懂问诊,连其他的婆妈小事也全都懂,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夏侯豫呢?”
季水蓝瞪着玉凌寒,“就因为他什么都懂,他才绝对就是夏侯豫。别说这区区的问诊下药方了,你就是临时叫他打造个机关暗锁,他也能信手拈来。你忘了吗,他可是智溢古今的北府之王……”
“停停……”玉凌寒即时阻止了九曲对北静王的歌颂之词,呐呐的,“别说了,我只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他而已!”
“姑娘你真是好无聊啊,不用试,他一定一定就是夏侯豫。”九曲说完转身就走。
玉凌寒嘟囔声在他身后响起,“你说得很对,就是因为无聊才试?试他的嘛,有聊的话,谁还会理他呢?吃饱了撑的吗?”
“可不,姑娘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走到门口的九曲冷不丁就接下了她的话茬。
接得是天衣无缝,真人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