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围裙,段易峰将他脸上的面粉擦去,语气平缓的说道。
罗骁看他一眼,问:“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奖,上过战场的蛋糕肯定跟普通的不一样。”段易峰信誓旦旦的笑。
罗骁不置可否,姑且不去探究这番话中的怪异味道。
半个小时后,他将烤好的蛋糕取出来,先用牙签轻插了一下,并没有粘物,然后便将蛋糕与模具一起倒放在插架上,等冷却后取出来,烘焙算是完成蛋糕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是考验手工及灵感的。
在蛋糕上加奶油时,段易峰也很有兴致的加入其中,罗骁一边指导他,自己也忙的手忙脚乱,完工的蛋糕看起来比第一次更为简陋,上面只涂了一层奶油,连奶油制作的雕花也没有摆放,当然,好看不重要,必须好吃才行。
帅帅绕着罗骁转了好几圈也没引起主人注意,蛋糕的香气一直往它鼻子里凑,罗骁刚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它也迅速奔了过来,用嘴咬着罗骁裤脚,尾巴使足劲的摇啊摇。
“狗也爱吃蛋糕吗?”段易峰指着在旁边呜咽的帅帅,像见了什么新鲜的事。
罗骁将切好的蛋糕放到段易峰面前,多少有些紧张的回答“有些狗喜欢吃甜食,不过这个不能多吃,弄的不好容易拉肚子。”
段易峰认真点头,趁罗骁不注意就用蛋糕诱惑帅帅“听见没有?狗吃什么蛋糕啊,这些都是我的,没你份。”
帅帅怒视着他,汪汪直吼。两个人最终没把蛋糕吃完,段易峰摸着鼓起的肚子埋怨它不争气,帅帅在打滚撒娇后赢得了两小口蛋糕,兴奋的到处乱跑。
罗骁吃着与店里口味差别不大的蛋糕,体会了一把天道酬勤的愉悦感。
段易峰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相处方式,他总觉得自己与罗骁中间出现了一层隔膜,这层膜一直都在,现在由以前的争锋相对变得温润不易察觉。
罗骁对自己的碰触很敏感,偶尔摸一下吻一吻他能接受,晚上的时候就总会全身僵硬,即使自己提出x他也会断然拒绝,段易峰天天晚上抱着碰一下就能让自己硬起来的男人,过的是生不如死。
他一直很在意,罗骁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
罗骁并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跟段易峰开始的,怎么就从那样的关系变成了这样的关系,没有诸如喜欢那样强烈的感觉,一切仿佛是顺其自然,可现在,又有一些微妙的东西慢慢发生变化。
他那刻不经意的一个想法,彻底改变了局势。
而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罗骁彻彻底底的意识到,段易峰有多么爱自己,那种不顾一切、强势极端的爱。
罗骁并不喜欢,他曾经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孩,现在喜欢温润柔和的男人。
这些,段易峰都清楚。
他并不是罗骁喜欢类型的男人。
这样的现状维持了一个月,谁也没有率先捅开隔在中间的纸,段易峰珍惜每一刻与罗骁相处的时间,他仍然会在晚上向罗骁提出xx,被拒绝后也毫不气馁,掀开被子下床,上一趟厕所回来搂着罗骁继续睡觉。
他会特地开车过来给自己送午饭,也会将自己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牢记在心,明明对狗过敏却没有强行扔掉,每天尽量压缩工作时间只为了跟自己多待一会。
罗骁有时想,他跟段易峰就是一段孽缘。
流星雨的新闻提前预告,吸引了无数此类爱好者,段易峰无意间看到一段话:当流星雨从天际划过,你许的愿望就能实现。他猛地一拍桌子,立刻让人去挑选适合看流星雨的最佳位置。
流星雨时间为晚上零点,段易峰怕罗骁冻着,特地给他带了臃肿的羽绒服,两人坐在山顶上,面前放着简易的望远镜,这种地方用望远镜看天空别有一番景致。
流星雨准时到达,等待已久的众人发出兴奋的吼叫声,然后纷纷双手合十低头许愿,罗骁是不信这些的,他的信仰早就荡然无存了,到这里只是被段易峰硬拖来的,五分情愿五分不情愿,所以见到段易峰双手合十,低头默默许愿时,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就像一直抓老鼠的猫,突然从米缸里将老鼠救了出来。
“这样看着我干嘛?”段易峰睁开眼,笑问。
“你在许愿?”罗骁顿了顿,才不可思议的问。
漫天星辰,空气薄凉。
段易峰眉眼带笑,细细的打量罗骁,唇角弧度上扬,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突兀的极其认真的说:“阿骁,已经快要半年了吧”他话说一半突然停顿,目光更为幽深的凝视着罗骁,然后话锋一转,语气低沉惶恐的问“你有没有喜欢我?”
罗骁一眼就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中,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段易峰现在的表情很复杂、很认真,是的,已经半年了,从那天开始,他跟这个人用这样的方式相处了半年,喜欢吗?还是不喜欢?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他回忆着很多事,模糊的从记忆中抽取答案,犹豫着、停顿着说完。
段易峰笑逐颜开,他手足无措的盯着罗骁,从内到外都充斥着兴奋的因子,他猛然用力抱住罗骁,将头搁在他肩膀上,紧紧拥抱这难得的一刻。
罗骁用力闭了闭眼,然后缓缓睁开,笑着问:“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不用了。”段易峰轻蹭着他耳边,鼻息微热,欣喜的炫耀着“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