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锦瑟还是约见了继母她们母女三人。
她觉得翟天祈说的没错。
如果到时候继母她们不愿意配合的话,到时候再股东大会上,她再釜底抽薪也不迟。
连锦瑟静静地坐在那里喝咖啡。
继母她们还没到榍。
不过她也不急,心平气和地等着。
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
连锦瑟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李聿远的未读信息独。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李聿远联系了,突然接到他的短信,还是让她有些激动。
打开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一切可安好?
连锦瑟看着这条简短的短信,想着在远方的李聿远是不是也已经获悉她遇到了麻烦。
毕竟之前有两天,关于她的报道是铺天盖地的。
几乎一夜之间她就出名了。
搞笑的是前一天她还被称为不具名的连女士,今天就变成了翟太太,翟氏集团董事长夫人。
事实上,那一天她正好和翟天祈离婚了。
连锦瑟回复到——风波已过,岁月静好!
过了好一会儿,李聿远的短信发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连锦瑟看着那短短的几个字,心情顿时莫名的复杂了起来。
这本是一句越王写给回娘家的妻子的信中的一句,意思是,田间的小花都开了,您可以一边欣赏一边回来了。
可是现在李聿远却给她发了这么一条短信。
在此之前,他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我身边的位置一直为你保留。
而现在则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李聿远是已经知道了她离婚了吗?
连锦瑟不知道怎么回复,写了几个字,最后还是放弃了,改为打电话。
“锦瑟——”李聿远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来。
“李——聿远——”本来李总这个称呼几乎脱口而出,但最后她还是改口了,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他不是她的上司。“对不起,我可能会选择留下来。”
不为任何人,只因为这里是她的故乡。
父母留在了这里,所以在她不确定未来在何方的时候,她选择留在家乡。
电话里是一阵的沉默,连锦瑟心里有些酸涩的疼。
对于李聿远,她一直觉得愧疚。
“为什么?”李聿远最后还是问道。
李聿远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对一个女孩子问说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要留在那里?
为什么还是选择他?
有太多的为什么,此刻他想知道。
可是一旦问出口,却又显得有一股悲哀的无奈。
即使知道了原因,又会改变什么呢?
这是他最不屑做的无用功。
可是他现在还是问出口了。
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聿远,这是我的家,你听过落叶归根这个词吗?我不希望我一辈子漂泊,我渴望安定!”连锦瑟应道。
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她一直没有安全感,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一个家。
曾经她以为有翟天祈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她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再也难以相信别人了。
“我明白了。”李聿远应道。
“聿远,谢谢你——”
“不用跟我道谢,我只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正好对象是你而已,你不需要为此觉得负担或是觉得需要同等的回报。我的付出是我的权利,而你是否接受是你的自由!”
连锦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连锦瑟听到李聿远在电话另一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锦瑟,离婚后,给我个公平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好吗?”
“对不起,聿远,我怕你要的,我给不了!”
“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拒绝了我这么多年,不差多一次!”
原本在连锦瑟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下一秒就看到继母和锦弦及锦音远远走来。
于是连锦瑟连忙对着电话说道,
“聿远,对不起,我约了人,她们现在到了,我晚点给你打过去。”连锦瑟说完挂上了电话。
低头收起手机的时候,顺势抹去了眼泪。
锦弦她之前已经见过了,没什么变化。
连锦音则变的她几乎认不出来。
如果不是跟继母锦弦一起来的,连锦瑟不敢保证自己在大街上碰到她可以认出来。
现在的她一改往日乖巧甜美的着装,而是穿着性感的短衣热裤,脸上化着浓妆,虽然精致但是却让人觉得妖艳。
而继母则显得苍老了不少。
她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律师公布遗嘱的时候,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一直到现在。
“二姐——”连锦音还是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人,声音还是那么甜美。
估计这也是她唯一不变的地方了。
“丽姨——”连锦瑟点了一下头后,转头跟继母打招呼。
无论如何她还是长辈,即使她们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说吧,你今天约了我们三个有什么事?”继母开门见山地问道。
“兰姨,请坐,先点点东西喝吧!”连锦瑟不温不火地说道。
“我要一杯蓝山,一块提拉米苏。”连锦弦不客气地说道。
继母和连锦音也分别点了东西。
待服务生离开后,连锦瑟继续说道,
“丽姨,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托你的福很好!”继母语气生硬地应道。
“那就好!”连锦瑟淡笑着,也不生气。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约了下午四点做spa。”
“丽姨,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希望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买下你们三个手上连氏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什么?你再说一遍!”连锦弦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我希望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买下你们手中拥有的连氏企业的股票!”连锦瑟言简意赅地说道。
“凭什么啊!连锦瑟,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翟太太就了不起了。”连锦弦脸色发青。
“我以连氏企业最大的股东来跟你们协商的,跟其他身份无关。”连锦瑟平静地音高。
“好啊,你要买可以,一股一百来买!”连锦弦冷笑了一下说道。
“现在连氏的股价是一股三块七,而且按照目前的股市来看,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我现在愿意按照一股四块钱去买下你们手上那30%的股权,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连锦瑟却依然平静地说道。“连锦瑟,你别做梦了!”
继母拉着连锦弦坐了下来。
“锦弦,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是你父亲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们母女三人唯一的遗产。
当年你一个人就独得50%的股权,而我和锦弦锦音三个人才30%,三个人加起来只是你一个人的一半多一点而已。
现在你居然连我们这么一点遗产也要觊觎,是不是太过分了!”继母则显得比连锦弦理智多了,此刻说的话七分讲理三分带刺地说道。
“丽姨,当年我为什么会分得50%的股权的原因,我今天不想再重申,毕竟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今天我是诚意的来跟继母和锦弦锦音谈这件事的。
虽然我们是连氏的几大股东,而事实上,连氏一直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再管理。
但我打算在这次股东大会上竞聘董事长兼总经理一职,正式进驻连氏管理层。
我拥有50%的连氏股权,是连氏最大的股东,按理说只要我肯出来竞聘,那么就是十拿九稳了。
但我相信你们并不会满意这样的改变,与其未来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矛盾,不如现在就彻底解决。
你们可以一次性拿到钱,而我也可以自由的管理连氏,盈亏自负,这样的解决方式,应该是对我们的大家都是比较好的。”
“是对你一个人好吧!”连锦弦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买下我们手中的股票也可以,但不是一股4块钱,而是一股40。
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那么我和锦弦锦音可以考虑将股权转让给你,如果达不到的话,就免谈。
至少我们现在每年还可以从连氏拿到分红,虽然不多,但也至于饿死!”继母拉住了连锦弦,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后,转过头来对连锦瑟说道。
“40块一股?兰姨,即使在连氏股价最高峰的时候,也没有这个价格的一半吧!”连锦瑟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所谓千斤难买心头好,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一股一块钱,还有人在观望,但是你想要,自然就舍得花这个钱了。”继母微笑着说道。
“是吗?继母就不怕到时候连氏的股票贴停,一分钱都不值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只能认命!”
“这是一份连氏这两年来的年度利润报表以及投资说明书,我想丽姨带回去看看,也许会有利于你们做出选择。”连锦瑟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在了继母面前并说道。
“什么意思?”继母并没有去拿,只是眯着眼问着连锦瑟。
“我想丽姨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份资料代表着什么,所以丽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吧。
今天下午我也有约,就先走一步,到时候丽姨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连锦瑟说完拿着一张印有连锦瑟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名片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按铃买单。
连锦瑟离开后,连锦弦坐在那里,气得要命!
“妈,你怎么就让她骑在我们头上撒野了,她以为她有钱就了不起,想买我们手上的股权,我偏不卖!”连锦弦气呼呼地说道。
“不卖就等着坐牢吧!”继母直接说了一句。
连锦弦一下子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自己母亲。
连锦音也不解地看向母亲问道,
“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只会花钱而已,什么时候想过钱是从哪里来的?你以为连氏每年的分红真的那么多,可以让你们这样挥霍的!
要不是你妈我想办法给你找钱,你们早就饿死街头,还能整天穿品牌,开跑车的到处招摇!”继母脸色铁青地说道。
“妈,不是分红的钱,那这些钱你从哪里来的啊?”连锦弦急了。
“你以为连锦瑟为什么会突然甩出这份资料!她是有备而来的。
我本来想着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直接移民出国,将那个空壳连氏留给她去折腾吧!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察觉到,跑回来了,她不是失踪两年了吗?怎么没有死在外面啊?”
“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连锦音也同样纳闷地问道。
“你们现在花的钱,都是我和你们赵叔,想办法转移了连氏的资产得来的。连锦瑟一定是查到了问题了,这才跑来胁迫我们卖出手头的股票!”
“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连锦弦显得比连锦音镇定多了。
“我还不知道她手头上现在有什么证据,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贸然跑来做这些的!看来我得跟你们赵叔,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如果连锦瑟手头上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们违法转移了连氏的资产,那么到时候不但你妈我完蛋了,你赵叔,还有你们俩都脱离不了干系!”
“妈,怎么跟我和大姐也有关系啊?”连锦音急了。
“钱都是你们花的,跟你们没关系?”
“我们不知道钱是这样来的,不然我们就不乱花的!”
“你现在倒会说话了,拿钱的时候怎么不问问钱从哪里来的!
那几份转移资产的投资书,都有我们三个人的签名和盖章!
不然你以为妈有什么本事可以从连氏弄出钱来!
如果连锦瑟现在没有拿到这份投资同意书的原件,那么我们就还有机会。
你们两个先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我打电话给你们赵叔,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继母眼神阴沉地说道。
“那妈你自己小心点,我和锦音先回去了。”连锦弦说道。
继母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打给了现任连氏企业总经理赵成。
连锦音还想说点什么,被连锦弦直接拉走了。
“锦音,你不要以为你可以脱离干系,我们就只剩下妈一个亲人了,这些年来,妈为我们做的,你不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反正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别想脱离干系!”连锦弦恶狠狠地说道。“我又没说不顾妈的死活,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妈应该跟我们先商量一下。”连锦音瘪了瘪嘴说道。
“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还是先不要给妈添乱了,我们先回去等妈的消息吧!”连锦弦说完朝前走去。
连锦音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她这星期是特意跑回来为的是跟林承轩约会的,没想到却摊上了这种事。
真是倒霉透顶了!
连锦瑟回到了公寓。
今天她给继母的那份资料,她相信继母不会笨到不知道什么意思。
接下来就看她的反应了。
当然这同时也有些冒险,继母提前知道了她的筹码,到时候说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反咬她一口。
而她要庆幸的是,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继母愿意将她们三个手头上的股票转让给她,那么之前连氏的损失她就不再追究,就当时正常的经营损益。
如果继母不愿意的话,那么在股东大会上,她则不会再心慈手软下去。
毕竟她给过机会了。
距离连氏的股东大会召开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连锦瑟洗漱好,换了套家居服之后,就走进了书房。
开始研究着公司接下来的经营方针。
在这次股东大会之后,她会倡议否则再聘用职业经理人继续管理连氏,她将主动站出来进行董事长兼总经理一职。
只是这同时也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将会很辛苦。
而且说实话,她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将连氏管理得比职业经理人更好。
只不过现在现任的总经理已经违背了职业经理人的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
再没有找到更好的管理者之前,她只能先站出顶替。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到之前跟李聿远说晚一点给他回电话。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了。
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工作。
连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拨打了电话。
想着如果李聿远现在在开会的话,那么他的这部手机应该会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等到他开完会之后,自然会看到这个未接电话。
就在连锦瑟这样想的同时,手机里传来了李聿远的声音,
“锦瑟——”
“聿远,不好意思,我刚回来。”连锦瑟只好撒了个谎说道。
不好意思说刚才自己在忙,忘记给他回电了。
“没关系,今天比较忙?”
“嗯,约见了继母和两个姐妹,我想收购她们手中的那30%的股票!”连锦瑟据实说道。
“她们愿意?”李聿远在电话另一端问道。
“没有,她们不同意我的价格,开了一个很离谱的高价,我给她们看了那份资料,让她们考虑两天在给我答复!”
“锦瑟,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方凯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即使你的手头上有十足的证据,也不代表就一定十拿九稳!”李聿远提醒道。
“应该没问题,所有需要的证据我都整理好了,如果到时候她不同意的话,我就在股东大会上见她们三个踢出连氏!”
“锦瑟,你还太年轻了,别忘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你将方凯丽逼急了,到时候她给你来一个鱼死网破,你未必就是最后的赢家!”
连锦瑟愣住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事实上,在翟天祈向她提供这样的建议的时候,并没有让她直接将底线亮出来。
而她显然操之过急了,总希望能够一锤定音。
就如李聿远说的那样,她还是太年轻了,火候还不够。
“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锦瑟,如果你要自己亲自管理连氏,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试着以管理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想办法去度过这次难过,同时又不会影响到连氏的声誉!”李聿远陪你平静地说道。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直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而是引导着她自己去想应该怎么做。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
“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的,我会加油!”
和李聿远聊完电话后,连锦瑟就再也没有办法轻松下来了。
就如李聿远说的那样,如果到时候继母跟她来个鱼死网破,她该怎么办?
到时候影响的不只她一个人,而是整个连氏。
如果连氏被爆出管理的巨大的漏洞,以及资产被转移的丑闻,那么势必会影响连氏的声誉以及投资者的信心。
而到那时候才要去想着怎么补缺补漏,显然是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这一个晚上,对于连锦瑟来说是个不眠夜。
当翟天祈来的时候,连锦瑟已经超过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眼里布满了血丝。
“发生什么事了?”翟天祈握着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连氏的未来。”连锦瑟摇了摇头,拿了妥协给翟天祈换,并顺手关上了门。
“锦瑟,不要将自己逼得那么紧。”翟天祈叹了一口气说道。
连锦瑟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然后转身回到了客厅。
翟天祈跟着进了客厅。
“你伤口刚愈合,不要喝茶和咖啡了,我给你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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