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内,自从太后走后,百官们已经吵了许久了。
这次的争吵却不是因为要不要问罪卢何的问题,而是...该如何给卢何定罪。
士子和百姓们的反应都形象生动的说明了如今的形势,大唐朝廷正在经历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次信任危机,前朝哪怕皇帝荒淫无道,都没有这般严重,科举毕竟是大唐已经实行一百余年的立足之本。
然而太后走了,主心骨没了,任由百官们怎么吵闹,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大家都知道卢何完了,冲的最狠的宗明哲甚至还喊出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这家伙精神状态怎么这么不稳定。
不少官员都在偷偷打量着那个背影,虽然苍老,但背依旧挺得笔直,没有转过身,这个屹立在大唐朝廷之上好几年的宰相,现在看起来,大概是要倒了。
官员们吵的激烈,可谁也没想到,太后这一走就没了信,既没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也没个散朝的口谕传下来,眼看已经到了中午,有些早上没吃东西的大臣肚子都饿的直叫了,太后还是没出现。
而且有些官署里还堆着政务要解决呢,平时忙碌的衙门里的官员急的两眼都在冒火。
时间流逝,争吵声越来越小,大家开始大眼瞪小眼,没个太后在上面坐着,大家吵得还真有些...不尽兴。
吵了也没人听,听了也做不了主,吵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好太后的身影终于是重新出现了,而且还没去珠帘后面,开场的一句话就石破天惊:“今科榜单依旧作废,发还三司重阅;由东厂彻查科举舞弊一案,今科考官尽皆下狱待参。诸位卿家,可有意见?”
已经拔去银针的太后视线往朝堂上冷冷一扫,百官们都没有作答,只是面面相觑,太后这是...服软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最前方的背影,只见虽然苍老但依旧笔挺的背...佝偻了下来。
卢何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沉默不语,看起来真的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宗明哲带头出列:“还请太后将此案移交刑部,而且如今民间舆论直指卢中书,依臣看,其余考官却是不宜下狱。”
太后的目光更冷了,刺向了宗明哲的身影,但宗明哲没有半点反应。
能听出她的声音已经是强行压抑着愤怒:“舆情既起,自然该彻查!不止是卢卿家,与本案有关的官员,现在都需要配合调查!刑部与礼部同为六部之一,若是官官相护,怎么才能查个明白?此事交由东厂,勿要再议!”
宗明哲内心腹诽不已,官官相护?能不能换个由头?
但一想到太后既然已经决定将卢何下狱,那这件事就已经成了,他也没再阻拦:“臣附议!”
大佬都赞同了,其余官员自然也纷纷跟上:“臣附议!”
“附议!”
这一声声附议如同落井下石,彻底打垮了卢何的脊梁,他幽幽一叹,闭目静静等待。
翻身无望,数十年清誉,毁于一旦。
太后不忍再去看卢何,只是看向一边压抑着狂喜的岑遂:“东厂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此案查个透彻!温卿家,宗卿家,既为宰相,安抚士子一事,就交给你们了。”
“散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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