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茫然地愣在原地,站在温泉中,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突然眼神接触到旁边的香炉,记忆瞬间涌入脑中,瞬间豁然开朗……
她想起来了!
刚刚她确实已经洗完澡了,出来穿衣服的时候觉得头晕,然后就倒在了地上!她还记得最重要的一点,倒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香炉,想到了那种异样的香味……
该死的!这摆明了就是那个翌雪想坑她啊!怪不得刚刚那么笑眯眯的样子,摆明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她下的是什么药?迷药吗?为什么刚刚炎洛让她“好好想想”的时候,显得如此怪异……而且他的态度似乎和生疏了很多……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苏瞳皱眉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什么来,终于烦躁地一掌拍在水面上,激起大片的水花——算了,不想了!该纠结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个先放到后面排队去!
她恨恨地从浴池中爬出来,蹭蹭蹭地大步走到香炉边上,火大地一把将它拎起来,就想直接冲出去和翌雪理论,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去!湿衣服影响气势的!
所以,苏瞳又只能折回去换衣服,故意挑了一件宽松的——万一一会儿理论不成改成动手的,穿着宽松的衣服手脚也利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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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的凉亭中。
炎洛静静地坐着,目光淡淡地扫视着河中的游鱼,像是恬淡的观景,眼中却找不到一丝观景的惬意。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茶杯,指节分明的指骨若有若无地在杯沿上扣动着,一副不问外界事物的模样。
“尊主……”一席白衣的翌雪就跪在他脚边三尺开外的地方,低垂着头,见他久久不说话,忍不住先叫了他一声。
炎洛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然,紫色的瞳孔中有着一股杀意一闪而逝,但很快又被他压制下来,隐匿不见。
“她为何会去温泉?”沉默了半响,炎洛淡淡地开口,一派云淡风轻,就如同在问‘这池中的荷花何时开放?’一般温雅自然。
“我……”翌雪的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出了事”,尊主不是先惩处苏瞳,而是先找自己问话,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本尊在等你回话。”炎洛的脸色一沉,侧身过去,索性看着她微颤的身形,慢慢地补充上一句,“若不会说话,那以后也不用说话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暗藏杀机——以后也不用说话了,要么就是把她的舌头割了,要么索性就杀了她,也同样不用她开口了。
翌雪微微一颤,直达尊主是说到做到之人,心头不由地泛上一层凉意。
“属下帮少主接好了脚,其他的……”她刚想推脱,便被炎洛冷然打断,完全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本尊只是让你帮她接骨而已吗?”他将苏瞳丢给她,就是让她好好伺候。
他就不信,翌雪连这点起码的认知都没有。
“我……”她的呼吸一窒,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陡然降了几度,眼神不由慌乱地四处漂移。
“翌雪,总算找到你了!”正在她被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逼得几乎崩溃的时候,苏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便看到她怒气冲冲,这边冲了过来。
炎洛眼中的杀意降了几分,只是看到苏瞳,脸色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甚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翌雪,你给我说清楚!”苏瞳没有注意到炎洛的脸色,更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之间诡异的气氛,直接冲过来,将手中的香炉重重地砸在地上,“是不是你在这里下药的?”
“乒”地一声,铜制的香炉摔在冰凉的石阶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而香炉的盖子也因为震荡而脱落开,使得里面的香灰洒了一地。
翌雪的脸色一白,反射性地一抬头,正好撞上炎洛森冷的目光,当下心中涌现一股绝望——她这次死定了!
只是她不明白:苏瞳明明用了尊主专用的温泉,为什么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尊主难道不在乎,不厌恶吗?
“故意教唆我去洗澡,然后故意在澡堂布置这个香炉,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苏瞳气愤地开口,“你是不是对我下迷药,想让我睡过去,然后正好淹死在水里?”
苏瞳不知道那个温泉是专属的,还叫嚣着帮它冠上一个“澡堂”的名号,在心中大骂翌雪丫的实在太毒辣了!
她也不知道:翌雪真正布的局,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也比她想象得要毒辣得多!
炎洛的眉头微微一蹙,听着她气愤的时候爆发出来的说辞,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让她去温泉的是翌雪,下药的还是翌雪!
这个默默跟随他多年的下属,竟是如此工于心计之人。
“布置一个这样的局,你想干什么?”炎洛冷冷地冲着翌雪开口,下一秒袖中的白纱猛地飞射而出,瞬间缠上她的脖子,死死地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