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大国师迫不及待:
“宝先生,府上犬子之病症,真如您亲眼所见呀。但求宝先生能给一个化解之道,不知您肯否救我犬儿一命?”
三宝郎不紧不慢,半是感慨半是安慰,道:
“我能说出他的病,自然有化解之道。俗话说得好,老猫枕着屋脊睡,为人就盼,生了上辈留下辈儿。疼他吃疼他穿,疼他长命能平安。”
南宫玉狮深有感触:“宝先生所言极是,极是。真是夏天怕热着,冬天又怕寒。含辛茹苦,推湿就干,操透了心肠!”
三宝郎又接一句:“活人不好说那死人的话。常听老人言,白头到老方为妻,穿破绫罗才算衣。看着断气才是儿,把那一把老骨头,埋到土里才算儿。话虽不雅,实乃至理哈。”
南宫玉狮联想起那夜小公子的病情,心有余悸,不由长叹一声:
“唉,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匆匆不过几十年。想当年落魄之时,心中只羡黄白之物,四海飘蓬,不厌其累。后来挣下这点家业,谁料偏又生儿如此,天道何其不公啊!”
“这点家业?何必这么低调呢。听闻南宫国师富埒陶白,家藏金穴。商铺开遍四海,钱庄布满天下。如今宝马香车,养尊处优,可不胜那石崇百倍也!小码估算,家业怕也在十亿之巨吧?”
南宫玉狮闻得家中公子有救,心下快慰。又经三宝郎一番诚挚盛赞,一时也觉意气昂然。不经意间,也就露出放眼天下的自负:“哪里哪里,也不过四五数上。”
得了他的底细,三宝郎心头暗喜。一时沉吟不语,却在心内暗忖,NMD,竟然超出国库五十倍之多。想我堂堂中原大国的家底,都TM官商勾结,被你们这些蛀虫盗光了。
三宝郎不露声色,道:“可惜呀。三十无儿还能笑嘻嘻,四十无儿把头低,五十六十没有子,就怕你一笔勾销不再提。南宫国师,虽说你恁大家业,不怕你银票摞到梁底高,不怕你家有万顷地,哪怕皇爷江山有万里。可惜,死后都是人家滴。”
南宫玉狮陡然灰心丧气,一副乍才高高昂起的头,慢慢又低垂下来。
龙月儿至此终于明白,她三宝郎哥哥的用意何在。怪不得,他一路违心地谄媚奉迎,原是带着一定的目的而来。
她突然想起今晨调侃三宝郎“平生最是讨厌男人吹牛皮”的话。三寸芳心,不觉哑然失笑。三宝郎哥哥,你也学坏了。
三宝郎盛勇穷追:“守着恁大家业,眼看你的大公子?嗯?是吧。二十四方姨太太嘛,也不过是一家分的二千万而已。树倒猢狲散,一朝弄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想来,亦是千古笑谈呀!”
南宫玉狮并非俗物,哪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
“宝先生,话说到这份上,你开个价吧。我也知道欠你那区区五百两,谅也不在你眼里。”
三宝郎不淡不咸,粘连着眼睑,瞄向他红中透紫的银盆大脸,不紧不慢,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个亿?”
三宝郎晃晃伸出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头。
*
西城·城隍庙。
一位身宽体胖,个矮面黑的鬼差,张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和一个身材高瘦,面色惨白的鬼差,对着勾魂判官正在翻看生死簿。张罗着分头行动,索摘鬼命。
不错,这一黑一白二位,正是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的,黑白无常。白无常大名谢必安,黑无常大名范无咎。
只听黑无常瓮声而道:
“谢老弟,天色已晚,是不是该去行动了?”
白无常接道:
“范兄,这差事不好办呀。”
“怎么啦?”
“你还记得酆都城里,那夜代替崔府君审案的凌判官吗?”
黑无常道:“当然记得。三年前,在清凉县南城楼上,我们仨还和他一起喝过酒嘛。”
“对,就是他,俗名三宝郎。他曾经的结发妻子,现在的东海玉女胡雪儿,违反天律,因情废道,疏于职守,以致今年夏天,辖区秦淮河被妖兽纵水成患,枉死人命数百条。按律应是乙卯年戊子月,望日十五,拿归十八层地狱,时间恰好就在今夜。”
黑无常道:“北阴大帝的圣旨,谁敢违抗?我们不过是奉旨办差呀!”
白无常为难道:“话虽如此,可是泰山碧霞元君,差使手下童子,临时传来法旨。因其守护九天玄女莲花阵有功,恳请法外施恩,暂留她阳世半年。”
黑无常道:“那就不好办啦。碧霞元君庇佑众生,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勾魂判官道:“从中权宜吧,先将其人道术法力收了,暂且留她人间半年。你二人分头行动,我回丰都城,向北阴大帝汇报此事。”
黑白无常齐声道:“也好。”
勾魂判官旋又回身道:“去东海这趟差,还是范兄去办为妥。至于城东南宫玉狮小公子的差事,就由谢兄跑一趟吧。”
二差领命,分头而去。
*
南宫玉狮见三宝郎一亿白银,尚不满足。不觉心头火起,言辞之间,一时难掩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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