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宣武门,才出宣武门,牛车一高一低的行驶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道路两边挤满的京城百姓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果然是这狗贼!”“狗贼肃顺,你还我家父亲命来!”“打!打死这狗贼!”“肃六!你这狗贼也有今天?!”
雨点般的石块、泥土飞溅而至,肃顺露在站笼外的透露瞬间被砸的头破血流,只是片刻之间就已经面目全非,都辨认不出相貌来,但他仍是大笑着,口中大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尔等贱民蝼蚁,焉敢如此?”
道路两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旗人也跟着边骂边扔石块,“肃老六!你这个酷吏,你也有今日!”“你目无君上,谋害君父,活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肃顺已然昂着头冷笑道:“无知小儿,你们看着吧!用不了几年。这天下便会葬送在一个女人手上,愚蠢!愚不可及!”
在百姓们的喝骂声中,牛车行驶到了菜市口。这里早已被前来观刑的京城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一座木制高台之上,监斩官赫然是一身重孝服色的铁帽子王僧格林沁,看着被打得皮青脸肿、满脸鲜血的肃顺被人押解上来,僧格林沁大喝道:“肃顺!本官今日亲自斩你!以告慰君父在天之灵!”说罢一撸手袖,将官服下摆系在腰间,大踏步的走到场中央。接过刽子手的鬼头大刀,看着肃顺冷喝道:“死在我的刀下,你可有怨言?!”
肃顺仰天长笑道:“你也是个蠢人。被那贱人蒙骗,你只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哈哈哈,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僧格林沁狠狠一脚踢在肃顺脚踝。肃顺吃痛跪了下去。但他跟着又挣扎着站起身,僧格林沁怒道:“辱骂当今太后,你的罪名可是又多了一条!”跟着他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大声念出他的罪状!”
一名文官站上前来大声念道:“逆贼肃顺,大罪一十三款,小罪七十三款!其一,伙同端华、载垣诸贼,谋逆害君!其二,意欲谋害两宫遗孤!其三。专权!其四,献媚惑上!其五......”那官员朗声念出肃顺的罪状。每念一条,台下百姓都是高声一起喝道:“该杀!”
片刻之后,罪状念完,那官员喝道:“肃顺罪犯累累,两宫太后钦定斩立决!”台下百姓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杀得好!杀得好!”“两宫太后仁慈,此贼该当凌迟处死才是!”
一片喝骂声中,僧格林沁冷冷的看着肃顺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肃顺高声大笑,笑声甚是阴冷,跟着官绅百姓们都慢慢静了下来,只听肃顺朗声笑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可惜、可叹、可怜,哈哈哈!”
僧格林沁大怒喝道:“时辰已到,斩!”跟着他举起大刀,狠狠的挥斩下去,肃顺并未跪下,站着的身体上,一颗头颅冲天飞起,颈中之血也跟着冲起,化成一阵血雾,散在萧瑟的秋风之中去了。
紫禁城乾清宫内,此时殿内俱是白幡缟素,皇帝梓宫停放在殿内,上面大书:协天翊运执中垂谟懋德振武圣孝渊恭端仁宽敏显皇帝的谥号。巨大的灵堂前,当今西太后叶赫那拉.杏贞一身重孝服色,满面黯然之色,无力的跪坐在灵堂前,一双美目凌厉而淡然之色,但清清泪水不停的滑落,但却没有哭声,泪下沾襟湿,见者亦伤感。
殿外也是重孝服色的李莲英听了门口传话小太监的耳语之后,跪行至一脸黯然之色的杏贞身边,低声说道:“主子,贼子已经授首!”
闻言杏贞嗯了一声之后挥了挥手,李莲英退了下去,杏贞淡淡的苦笑一声:“你听到了么?我总算替你报仇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你坏我清白,我夺你大权,荣禄害你性命,但我不能杀他,杀肃顺也算替你报了一半的仇......”她低声轻叹,低声喃喃道:“这几年,你对我也的确很好,你放心载淳我会好好教导成人。你也别怪我不替你守什么,你要明白女人要掌握权势,有时候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嗯,还有一个人也算是害死你的帮凶,那就是我,我明知道你继续服用鹿血和福寿膏,性命必定不会长久,但我没有劝阻。我明知道荣禄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害你,但我没有阻止。但你也别怪我,你不死,我没有机会上位,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掌握命运的感觉,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大清国走那条屈辱的老路……”
诉说片刻后,杏贞的心好受了些,目光慢慢阴冷起来,喃喃道:“荣禄啊荣禄,要不是黄靖辞找到那女大夫,我还不知道咸丰真正的死因,你可做得真是不着痕迹。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