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祥,此刻眼见韦昌辉要举杯为号,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张遂谋身手也颇为了得。他身形一晃,跳到韦昌辉身边,手中短剑架在韦昌辉咽喉之上,与此同时,石镇吉的短剑也指向秦日刚,口中厉声喝道:“不许动!不然的话,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韦昌辉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他没想到看似文弱书生的张遂谋会有这般身手,当下急忙说道:“有话慢慢说,石达开你没有天王诏旨不能私自杀我!”
不得不说韦昌辉这人的小聪明还是颇为了得。一句话便把石达开的杀意给打消了,的确石达开以仁义自居,没有天王的诏旨,他的确不敢犯上杀位在自己之上的北王。当下石达开冷笑了一声:“哼,好一个没有天王诏旨!你杀东殿那么多人可有诏旨?!”
张遂谋看出此间必有埋伏。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身陷险境,当下提醒道:“翼王。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再做打算!”
石达开点点头道:“押着他俩。送我们出府!”石达开也已清楚地看到,韦昌辉安心不善,如今身陷虎口,必须赶快脱身。
“走!”张遂谋大喝一声,拉着韦昌辉就往外走,石达开在中间。石镇吉押着秦日刚殿后。此刻,埋伏在殿外的刀斧手,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他们恐怕伤了北王,只好瞪着眼睛,看着翼王众人出了北府。张遂谋、石镇吉见翼王上马,这才把韦昌辉放开,接着,也飞身跨上坐骑,一溜烟消失在雨雾之中。
韦昌辉气得面色铁青,像泥菩萨似地站到那里,木然不动。“六千岁,回府休息吧!”秦日纲来到他身后,低声劝说。韦昌辉把脚一跺,转身回到大殿。
“砰!”一击桌案,韦昌辉不忿的骂道:“石达开!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他惧怕石达开,甚至超过了杨秀清。他知道,石达开是他此刻在天京最大的威胁,什么西王萧朝贵他还顾不上考虑。当下心意已决,便把秦日纲、许宗扬、刘大鹏等人召集在一起,议论了一番,便分头准备而去。
却说石达开带着张遂谋、石镇吉等人回到府中,与王妃黄氏相见。一双儿女扑到父亲怀里,久久不愿离去,黄氏见丈夫气色不正,就知道出了大事。石达开把刚才之事说了,黄王妃听罢,吓得芳心乱跳,玉体不安,对丈夫说道:“如今韦昌辉杀人已杀红了眼,你去招惹他,岂不自讨苦吃?”
石达开恨恨的道:“韦昌辉目无天王诏旨,滥杀无辜。我身为重臣,岂能坐视!”
黄王妃道:“话虽如此,可是,他已变草为妖,岂能容你?依我看,家中不可久留,你还是速速离开,以防万一。”石达开犹豫道:“我岂能扔下天王一人独自出逃避祸?”
石达开话音刚落,忽听杀声四起,乱作一团,他急忙站起,抽出宝剑,来到院内一看,只见心腹爱将张遂谋,浑身是血,气喘吁吁从外院跑来。见了翼王,顾不上施礼,便急忙喊道:“不好了!韦昌辉领兵杀来,请五千岁快走!”石达开大吃一惊,忙转身回到房中。
王妃黄氏听得清楚,她伸出双手,把石达开拉住,“这可怎么办呀?”石达开大声道:“快跟我闯出去!”这时,女官把小少爷和翼千金也领到了。两个孩子扎进石达开怀里,不住地喊叫:“阿爸,我怕!”石达开把娇儿搂在怀里,心乱如麻,进退两难。黄王妃突然止住悲声,把一双儿女拉到怀里,一双美目坚毅的望着石达开说道:“不要管我们,请殿下快走!”石达开顿足道:“岂有此理!无论死活,我们也不能分离!”
正在这时,许宗扬领着一群死党,高举火把,手提刀剑,闯进院中,高声吼叫道:“别叫石达开跑了!杀呀,冲啊!”
张遂谋大怒,横身把房门挡住,厉声喝道:“大胆,我看你们谁敢碰碰五千岁?有仇的靠前,没仇的靠后!”许宗扬笑道:“你死在眼前,还敢大言欺人。着剑!”说罢,捧剑便刺,张遂谋以剑相格,二人战在一处。北王的死党也加入战团,把张遂谋和一众翼殿参护困在核心,北府兵人多,不多时张遂谋便受了六剑创伤。
石达开见了,火撞顶梁,飞身跳到院中,抡开宝剑,与北府兵厮杀起来。翼王武艺高强,在乡间之时十余岁便有石敢当之名,但见宝剑挂风,寒光闪烁,剑到处血肉横飞,刹那间就把北府兵杀退。许宗扬还想上前厮杀,被石达开闪电般一剑刺进胸膛,这个韦昌辉的走狗,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石达开还不解恨,又在他脖子上补了一剑,这家伙便彻底“升天”。
石达开扶起张遂谋,还未来得及谈话,突然杀声又起——韦昌辉率领大队前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刘大鹏和秦日纲。他们一个个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斜刺里有一人带着十余名翼殿参护赶到,冲到两人面前,不容分说,拉着两人就走,翼王一看,正是爱将石镇吉。
石达开回头看着还在殿内的黄氏母子本不愿走,可石镇吉大声喝道:“请兄长以天国为重,休做妇人之态!”又见黄氏一脸绝决之色,娇俏的脸上挂着安慰的笑意,紧紧的搂着两个孩子冲自己挥了挥手手。
石达开虎吼一声便要去救,石镇吉死死拉住,几名翼殿参护当先开道,护着石达开和张遂谋从内院冲了出去。跟随的翼府参护十余人个个武艺高强,保着石达开往外就闯,好不容易从后门杀出重围,可回头一看,身边只剩下五六个人了。石达开扶着张遂谋和石镇吉继续奋战,撞开一个缺口,好不容易杀出翼王府,直奔正南而去。(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