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咸丰皇帝大阿哥的满月酒宴到了一半的时候,恭亲王的生母静皇贵太妃身体不适,恭亲王奕?便先向咸丰请辞,送静皇贵太妃回寿康宫。紫禁城寿康宫,殿坐北朝南,前出廊,明间、次间各安三交六菱花扇门,梢间为三交六菱花扇槛窗,后檐明间与前檐明间。殿内悬乾隆皇帝御书慈寿凝禧匾额,东西梢间辟为暖阁。
回到东暖阁内,这里布置成一座佛堂,内里静雅,香火缭绕,静皇太贵妃径自跪于观音佛像之前,手中念珠翻翻滚滚,口中不住念动着观音心经,一双慈目紧闭着。
奕?见状微微皱眉道:“皇额娘,您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着吧。”
静皇太贵妃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道:“皇上好不容易才得一位阿哥,你额娘还是该好好替这个孩子求些福泽。如今长毛贼作乱,大清风雨飘摇之中,你额娘能做的也就是替大家伙求些福泽了,旁的也帮不上什么。倒是你,也该好好帮衬皇上才是。”
奕?闻言低声说道:“皇上是皇上,我只是他的奴才而已。”
静皇太贵妃这时候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愠道:“说什么话来?这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哥俩要真能同心协力,什么夷人、长毛的还能掀起风浪来?你须得记住了,好好帮着皇上把先皇留下的江山打理好,那先皇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奕?不敢违拗,轻轻嗯了一声,不软不硬的道:“皇额娘放心,皇上交代的差事,儿子都是认真办理的。”
静皇贵太妃轻轻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胸中沟壑、才能自觉不在咸丰之下。当年四六争储,道光却偏偏选了腿又跛、才能又不及老六的老四咸丰,这么多年了奕?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他心境高傲,咸丰在封他王位之时,特意赐了一个“恭”字便是时时的在刺激他,提醒他,他只是一个恭亲王,也只是皇帝的一个奴才。
心高气傲的奕?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是以长期以来,咸丰虽然授予他不少重任,但他仅仅只是认真办差而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远不及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以及肃顺等人得获圣心。
同时奕?也自知咸丰还是很忌讳自己当年争储之事,索性也夹起尾巴做人,平素能只说一句的,他绝不会多话讲第二句。一来二去就更加不得帝心。
静皇贵太妃见他这幅样子,叹口气命他回宴会上去。奕?又叮嘱几句才转身离去。
出了寿康宫。穿过慈宁宫,信步走到御花园中的千秋亭,奕?见到千秋亭内,一名宫装丽人端坐在亭中,身后跟着一名宫女一名小太监。那宫装丽人看着他浅浅的微笑着,好像淡淡的流云拂过一般。让人心神一荡。奕?认出了她来,却不是适才大阿哥满月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叶赫那拉.杏贞是谁?
奕?到没打算避开她,坦然的走了上去,问道:“皇嫂好兴致。在此游览夜色吗?今儿乃是皇嫂孩儿的满月宴,怎么皇嫂独自一人在这里?”奕?倒也很是好奇这个女子,听闻此女起初进宫之时,很不受咸丰待见,却想不到后来使了手段,一步步的爬了起来,去岁就经常伴驾批阅奏折,奕?在陛见咸丰的时候,也曾见到她几次,随后更多的时候是在母亲那里见到她。
随着见她的次数多起来,奕?发现此女谈吐不凡,见事即明,洞察人心。好几次母亲教训自己,都是被她婉言化解,也算替自己解过几次围,自己也很承她的情。
杏贞微微一笑,吩咐安德海出了亭子在外等候,看着奕?说道:“原来六爷也是个没有去处的人,到和我这闲极无聊的人碰到了一起。载淳虽然乃本宫所出,但本宫出身不及他人高贵,始终还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奕?一愣,看来这女人是在心烦大阿哥由皇后照养之事,淡淡一笑说道:“皇嫂的话说差了,皇嫂得获圣心,之前就经常伴驾,而后又产下阿哥,如今更是贵妃尊位,已经是宫中第二高位,怎会说是替他人做嫁衣?”
杏贞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六爷是这般想的,那为何六爷言行不能如一呢?六爷整天缚手缚脚的小心做人,到底是谨慎使然呢?还是心中存了怕替他人做嫁衣的心思?”
奕?心头微微一惊,这女人好厉害三言两语便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来,而且词锋隐晦,但自己绝对听得明白。当下清咳一声说道:“皇嫂的意思臣弟不大明白,臣弟做好自己的本分这也不对了么?”
杏贞纤手轻抚秀发,妩媚的一笑,说道:“做好本分自然不会有错,但却对六爷的前程没有裨益。”
奕?一愣,上前一步,微微冷笑道:“前程?本王做得再好也是王爷,还有前程可言么?”
杏贞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大清开国以来,王爷贝勒无数,很多王爷的确一生都只是王爷,但六爷您似乎忘了顺治朝那位呼风唤雨的摄政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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