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太过屈辱的事,但在萧云贵看来,一个王者要是失掉了尊严,将不再有王者之风。韩信就算再能忍耐,胯夫的名号始终还是跟了他一辈子,韩信争夺天下的王者之气在胯下之辱的时候就已经失掉了,所以后来他只是一个将兵之将。但假如韩信不受胯下之辱,或许性命也早就不存,就连将兵之将也做不成。所以人生的选择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残酷和无奈,萧云贵和克利福德都将堵上他们拥有的全部,他们还能有第三种选择吗?
就当萧云贵缓缓拔出腰间短枪的时候,李璇玑忽然拔出萧云贵腰间的佩剑,寒光架在自己那雪嫩白皙的脖颈之上。她的双眸含着泪水却坚定异常,她看着两个男人颤声泣道:“不要,你们两个不要决斗,任谁死了,我都不会答应的。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才是最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你们要是真要决斗。我就先死在你们面前!”
克利福德慌乱了。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大声怒吼道:“这是我们两个男人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中间?!”克利福德和萧云贵都忘记了他们争夺的是一个东方女子,千百年来,东方女子虽然娇柔贤良,不似西方女子那么大胆热情,但她们骨子里都是东方女子特有的坚韧和不屈。西方女子或许很乐意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夺她而决斗。但李璇玑这个东方女子却绝对不会做一个看客的,她勇敢的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横剑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止这场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决斗!
萧云贵踏上一步想要伺机夺下长剑,但李璇玑马上后退了一步。长剑更加逼近自己的肌肤,雪亮的剑刃已经刺破了娇嫩的肌肤,醒目的血珠顺着剑脊而下,她的目光已然坚定而决绝:“把你们的短枪收起来!我一个女人不值得你们这样!你们再不收起枪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两个男人无奈的对望一眼,他们若是失去了眼前的女子,他们的决斗就真的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决斗了,于是他们缓缓的将短枪收了起来。
克利福德柔声说道:“你先把剑放下好吗?你要去哪里,跟着谁去,我都答应你了,只要你不在伤害自己就行了。”克利福德的话语虽然轻柔,但他眼角对西王流露出来的恨意却没有逃过李璇玑的眼睛。
和克利福德朝夕相处很长时间的李璇玑很了解克利福德,他的谦逊、他的有礼、他的热心都是有底限的,他始终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他是不会放过情敌的,特别是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让他放弃自己心爱的东西。李璇玑曾今见过克利福德对一件艺术品的苦苦追求,他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屈膝恳求物主将那件艺术品转让,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占有欲是非常的强。所以他嘴上虽然说答应让自己离开,但是换来的一定是其他的报复。
为了自己让西殿失去一个臂助,换来一个强敌,李璇玑自问她不能如此的自私。这也是东方女子和西方女子的区别所在,西方女子可能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而东方女子却是习惯了逆来顺受,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这就是一种千百年来形成的不是美德的美德。
长剑没有离开脖颈,但李璇玑莲步悄移,她缓缓看着西王身躯却走到克利福德的身旁,跟着回头看了克利福德一眼,低声说道:“我答应过你跟你回英国的,我哪里也不会去了。”坚持和认定,不管前路多么苦难,只要她们认定了就会坚持下去,这也是东方女子的美德之一。
跟着李璇玑妙目满是泪水的望着西王,用中文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您能亲身犯险前来,璇玑已经很高兴了,但您是西王,身系西殿千百万军民将士的西王,不能为了我一个女子而废了复汉大业,我不值得你这样。”
萧云贵沉声打断她道:“你不用担心,就算将来克利福德和我反目成仇,我也不怕的,璇玑,你过来。”
李璇玑含泪缓缓摇头道:“殿下,你是做大事的人,断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而废大事,我留下对西殿百害而无一利,我走对西殿百利而无一害,难道殿下看得还没有我一个女子通透吗?或许我和殿下就是有缘无分,殿下保重。”认命也是东方女子的一种美德,这种美德却是最值得诟病的。
萧云贵第一次感到了心脏被揪得生疼,就连呼吸都不能自控了,原来爱情的前提还要计较利害得失的啊,他并不是看不清这些利害得失,但他的内心真的不愿意做一个冷血无情的王者,一个能将自己的女人送出去换取利益的王者。或许天下需要这种王者,因为他能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但萧云贵真的不想做这样的人,他宁愿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惜李璇玑将他的愿望击破了,她替他做出了第三种选择,这个才高八斗,强颜欢笑着的女子为了他和西殿跟着克利福德离开了,留给萧云贵的只有那把沾了殷红血迹的佩剑而已。
随后不久光辉号的船舱里传出一阵野兽般的吼叫声,那吼叫声是那么的凄苦和悲哀,倒是让码头上还在对峙着的清军和英军都愕然不已,难道光辉号上运了什么野兽吗?
被克利福德拉着离开的李璇玑却一直垂泪而不敢回头,她和克利福德都没有理会包令、荣禄等人,在坐上克利福德那华丽的马车后,李璇玑拭去了眼泪,笑容绽放起来,看着一直为她按住脖颈伤口的克利福德柔声说道:“克利福德,我们回英国就成婚,我会忘了他的。”克利福德也终于笑了,但他却不知道,将真情深深的压在心底里,表面上放弃和认命都是东方女子的美德而已。(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