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身侧竟躺着一个正在酣睡的女子,那女子半露香肩,未着寸衣,君泽见鬼似的差点儿从床上滚了下来,他背对着那在床上躺着的女子,在地上捡了自己的几件衣裳,来不及细细打理,便随意套在了身上,又捏着一片外衣丢到了身后的床上,将她盖得严严实实,也正是这一下惊醒了梦中人。
皇甫安歌清醒过来,看到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上衣着稍微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气质,但毕竟初尝鱼水之欢,小女儿娇态尽显,安歌蜷缩在床脚,将床上的被子和那片外衣扯过来遮羞,面颊飞红,羞涩地轻声唤道:“殿下”
君泽眉头紧拧,厉声问道:“你是何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安歌听闻此话,恍若琉璃梦碎,瞳孔皱缩,脸上绯红霎时褪去,取而代之的苍白衬得她如纸片一般薄脆,她苦涩一笑:“我是何人?殿下不扭过头来看看又怎知我是何人?”
君泽听这声音有些微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那女子接下来的话倒是自报家门了:“殿下从来只知皇甫绽云,却从来不知皇甫家也有我安歌一人。”
君泽几乎是瞬间便理清了这其中错踪思绪,只是当下却无话可说。
安歌苦笑道:“殿下心里现在在想什么?觉得我不知礼义廉耻?”更甚者,觉得她是个荡妇?她从来都不甘心,什么九州圣女?什么天定姻缘?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从小到大都在努力修炼、习学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只为能够配得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可是有些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他们说那是天命,可是她不信什么天命,她更不信人界的天命会落在一个血脉不纯的怪物身上。
她每次看到太子和皇甫绽云在一处,她都快嫉妒到发了疯,包括在首阳山捕兽的那几日,她当时也在那里,她早便听说君泽也来了,于是她摆脱了家里派来保护她的暗卫,欢天喜地地到处去寻他,结果便看到了那晚,绽云因几日捕兽不获,君泽动了气,绽云站在血雾中唤他的名字,君泽虽厉声喝断,可安歌看在眼里,那时君泽脸上已泛起了动容,她想,若是当时绽云再唤一声君泽的名字,恐怕君泽便会不管不顾的原谅了她。
她心里嫉妒又不甘心,可同样也心伤如此,她哭着质问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殿下,你便当真未曾识破这布下的重重迷障吗?还是因为,因为在殿下眼中,想见的那个人是她,你便不愿识破?”
君泽紧拧眉头,匆匆往门口走了几步,似乎有些逃避这即成的事实,他不敢相信,他第一次唤绽云的名字,竟是对着旁的女人,他目视前方,眼中蕴含着化不开的浓浓的愁绪,他道:“你累了,先歇着吧。”
安歌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凉透了,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不动,她撑着最后一丝气力,这似乎也是她最后一丝倔强:“不了,臣女还未不知廉耻至此。”
君泽思虑片刻,道:“你放心,该给你的名分不会少。”
安歌凄凉一笑,话中无力:“还望殿下说话算话。”
而皇后这边此时也方才得到了消息。
曹公公一早回到了宫里,方进殿门,便看见皇后正在插花,他上前请了安,喜笑颜开地凑上前去,附在皇后耳边说道:“成了!”
皇后也不惊讶,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拿着一枝花,剪掉了枝杈上含苞待放的一朵,半晌,慢悠悠地说道:“成了也算是她的本事,不成便算是她没本事。”
皇甫安歌是长孙和皇甫两大家族联姻诞下的产物,于太子而言将会是不小的助力。
皇后细细端详着手里拿着的那只已经被剪得七七八八的梅枝,只余一朵梅花独立枝头。她道:“相传九州天子与九州圣女结合方能诞下真正意义上的天子,可这传说中的天子到底是真是假又有何人知晓,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实如此,一个魔女怎可能贵为九州圣女?亏得前朝那一群世家老臣这些年来一直战战兢兢,说什么就是不肯杀了她……依本宫看,如有必要,便让安歌郡主顶替了九州圣女的身份,代替那个魔女嫁给泽儿才是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