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心中必定是怅然的。
小蕊想起以前和元和一起的时光还历历在目,忽然觉得自己很老了。
正想着,忽然哗啦啦一群人涌进来,林贵妃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确实是个美妇人,袅娜聘婷,明眸皓齿,粉面含威。
一把抓住小蕊脸的时候,气势忽然就泄了一半。这张脸,她还能争个什么?林贵妃是平民出身,进了后宫,可谓盛宠。可她知道自己性子不好,也没有什么贵族女子的素养,自己的盛宠全靠样貌。
所以,她从还在东宫为侧妃开始,就怕进来比她美的新人。她对自己极度的自信又极度的自卑,这么些年,还没有人能美艳得比过她去。
现在,这个人终于来了,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她骂了句:“贱人!”然后盛气凌人地走了。小蕊目瞪口呆,一大群人哗啦啦进去,又哗啦啦鱼贯而出。剩她一个人拿着奏折发愣,直到玉知关切地进来问她有没有说委屈。
宋临回来后,什么也没问她,她也没同宋临说。她想宋临应该不知道的。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于宫里的人来说尤为如此,谁也不敢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宫女,对皇帝嚼高高在上的贵妃的舌根。
不觉半个月过去,祥云殿习惯了有这么一个非主非仆的不苟言笑的美人存在。可能整个皇宫也渐渐适应了这么一个人存在,虽然绝大多数的人未见过她,但无人不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以前皇帝到了晚间,也是夜夜在后宫过的,去的最多的是林贵妃和沈美人的去处。但回宫近一个月居然一次都没有临幸过谁。
谁都能想到,这皇恩都去了哪里。
小蕊说冤也不冤,虽说她和宋临是清白的,但多少也是因为她绊住了宋临。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日日都在和自己的脑子里的高伦对抗,逼自己不要再念想过去,但收效甚微。
她虽然从不笑,但为人非常和善,和人熟稔了,还偶然显现出活泼的一面。和殿里的小宫女、小太监关系都不错。其中最不错的就是在船上时就认识的玉知。
这日玉知苦苦地求小蕊:“姐姐,听说今日皇上在前朝发了好大的火,几个官员还在东门里罚跪。回来的脸色也不好看,我有点害怕。上次龄儿姐姐就是碰上一次皇上发这么大火的,没有服侍好,皇上摔了杯子让她滚,就被春公公让人打了板子,赶到别处去了,我再也没见着她。”
“我不能替你去,虽说皇上没有不让我去前殿,但也从未让我去过前殿,这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若是贸然替你去了,我或许还能自保。若追究你怎么办?”
玉知还是害怕。小蕊劝道:“你就全然不知他今日发了火。就当昨日一样,你安心去奉你的茶不就是了?”
到了晚间玉乐抹着眼泪回来,果真玉知也被春公公训了,被人关了起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蕊隐隐有些气愤,这宋临平日确实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下人对他来说都是没有心思,没有感情的玩意,想罚就罚,想赶就赶。但转而想着也不知道宋临今日是遇上了什么事。
临近傍晚,宋临回到后殿,换了衣服,先是看了会小蕊写字。然后一声不吭,斜坐在了对面宽大的榻上。
小蕊放下笔,奉了茶,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着。
“你可是心情不好?”
“没事。不过是些冥顽不灵的酸夫子闹的我头疼。”
“那,我给你揉揉?”
宋临很是惊异:“甚好。”于是,赶紧把脚放在榻上,倒过身来,将头放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