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深看了俞国振一眼。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懂了俞国振,可这番话说出后,她觉得自己仍然小瞧了眼前少年的器量与胸襟。
想到这,她大胆地又抬起头盯着俞国振:“俞公子……小女子必不负所望!”
“呵呵。”
俞国振不以为意,他这一批缝纫机,乃是木匠蒋权与铁匠纪循在俞国振指导下花费了半年时间的产物,一共也只有六十架,他原本是想带到钦州去的,如今遇上了李广堰这样一个奇女子,俞国振觉得或许交由她来办理,更胜过自己处置。
说到这儿,便再无语,李广堰施礼道:“不知俞公子令小女子为何人裁剪衣裳?”
“请往这里去,她们都在院子里。”俞国振道:“至于衣裳,我倒还有些建议。”
论及以色娱人,这个时代哪里比得上俞国振穿来的那个时代,经过包装之后,甚至连诸位“姐”级的人物。都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打发走了将成为时装界领袖的李广堰,俞国振又迎来了新的访客。看到呈上来的拜帖时,俞国振愣了愣,不知此人为何而来。
那名刺上写着“留都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王传胪”,这名字俞国振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应当是一位正六品的官员,他要见自己。派人来请就是了,怎么还亲自上门?
不一会儿,这位工部主事便被迎了起来,他年纪不是很大,三十出头的模样,跟着他进来的人脸上还有略带尴尬的笑,俞国振认出他就是被自己用烈酒灌醉了的那个县主仪宾王浩然。
“咦?”俞国振心中一动,莫非是这个王浩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寻了帮手来找麻烦?可是只凭着工部的一位主事,而且是打发到南京工部领闲差的一个主事。就想来找麻烦?
“俞公子,请问那烧制玻璃之术,是否真可成功?”还不等分宾主入座,王传胪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真可以用那玻璃来取代窗纸。甚至用于制镜?我也见过泰西来的玻璃,极硬极脆,若要实用,必须切割,当以何物切之?”
王传胪一问便问到了点子上,俞国振也讶然了,制玻璃的难度真不是太大,否则欧洲人不至于在蒙昧之时便能制出,但如何切割玻璃。却是一个大问题。
“切割之术,自然是有的。”俞国振笑道:“二位请稍等片刻。”
俞国振入内之后,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瓷盘。手中又捏着一个类似于钻子的东西,当着两人之面,他用那钻子在瓷盘上用力刻划,刺耳的刮擦声过后,只见那瓷盘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划痕。
“玻璃比瓷器更硬一些,但凭着我手中的这刀具,要进行切割也不成问题。”俞国振笑着扬了扬那钻子。
“你手中这是……”
“若以这工具的坚硬程度为十,那么我们用的最好的钢刀硬度为七,家中菜刀的硬度不过是五。”俞国振淡定地道。
这工具说白了,就是嵌着一粒金刚石砂罢了。俞国振在将玻璃的烧制方法回忆出来之后。便想到了玻璃的切割,而恰恰此时。湖南沅江一带有人在河砂中淘到了金刚石,俞国振托徐林去打听。然后尽数收购,并许下了重酬,要他们继续寻找。
有了金刚石砂,不唯是切割玻璃,他接下来做各类机床,也就有了一样重要的元件。
只不过在王传胪眼中,俞国振手中的那钻子盘的割刀,就显得极为神奇了。他忍不住伸手讨要,俞国振也不小气,直接将划刀给他看,他立刻发觉了金刚石砂:“这是何物?”
“我称之为金刚砂,取金刚不坏之名。”俞国振道。
看到王传胪这模样,他早就确定,对方不是来帮王浩然找麻烦的。王传胪得了划刀,在那瓷盘上又是切割又是钻孔,还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当真与一个小孩子得到心爱玩具没有什么两样。
王浩然尴尬地咳了几声,也没有让王传胪回过神来,他看着俞国振,发现俞国振也微笑着看向自己,只能拱手施礼:“那日在街上,是在下失仪了,还请俞公子莫怪。”
“此许事情罢了,何劳阁下挂齿,二位今日来,难道只是为着这玻璃一事?”
“那倒不只……不瞒俞公子,我也想养两支球队玩玩,但囊中羞涩,怕是养不成,恰好看到俞公子在《民生杂记》中所载的玻璃烧制之术,而我这位族兄又是对机械制具极感兴趣的,便来向公子讨教。”王浩然道。
俞国振不由笑了起来,看来,他掀起这次秦淮八艳的评比,对推广他的那两书一报,果然是起到了极大作用。
他几乎可以看到,一个以实业为基础的阶层,将加速从士绅当中分化出来,而这个阶层,也将是他今后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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