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谈起事儿来废寝忘食,我们犯不着干等着。”
温荣抿了抿嘴,不知缘何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温荣吩咐婢子用食盒盛几碟菜送过去。
温荣指着案席上的一碟饼灌鹿脯说道,“这烤饼要用炭火哄着,千万别凉了,今日的宾客只肯吃烫的配茶羹。”
丹阳一愣,“荣娘,你怎会知晓三哥的口味喜好,尤其是饼灌鹿脯,我都不知道三哥有这些讲究,怕是琳娘也不知晓吧。”
温荣松开眉眼,目光仍旧平和,笑了笑坦然地说道,“在某次宫宴上无意间听到的,当时圣主恰好与旁人聊起饮食癖好。今日圣主屈尊过府,自然要备最好的。”
丹阳笑起来,连连点头,“还是荣娘心细,往后我也多多留意。”
好歹送过去的饭菜他们肯抽时间吃。半个时辰后,空空如也的碟子和汤碗被送回花厅。
负责送饭过去的碧荷轻声道,“贵客夸府里饭菜好吃,吃得开心了还给奴婢打赏。”说着碧荷捧出一块雕云海日出纹的和田白玉,“婢子瞧着赏赐贵重,不敢擅自收下。”
温荣还未开口,丹阳就拿过玉佩前后翻看一番,啧啧称赞几声,“好玉,三哥可是愈发大方了。”丹阳将玉佩放回碧荷掌心,“既然是三哥赏你的,就安心收下,也不是甚大不了的事。”
碧荷颇为犹豫地看温荣,见温荣点头了才喜滋滋地藏进荷囊里。
过了申时,本想留下与三哥说几句话的丹阳等不及了,起身同温荣告辞。
温荣将丹阳送至月洞门处,丹阳远远看了一眼西院,牵着温荣说道,“倘若三哥真为难你们,记得与我说,我在三哥跟前多少还能说上话。荣娘偶尔也进宫看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真心疼你们的。”
温荣眉眼低垂,握住丹阳的手紧了紧,“放心吧,如今我与晟郎并无所求,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有甚事定会请丹阳帮忙的。”
到了申时末刻,温荣正要命婢子将晚膳送去西院,小厮就过来传话,言贵客走了,王爷将贵客一路送出府。
温荣静静地在厢房等李晟用晚膳,约莫半个时辰,李晟才回到厢房。
温荣拧了毛巾替李晟擦手,二人围食案坐下,温荣开口询问李奕今日过府究竟何事,是否想让晟郎再回朝堂。
李晟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知道不可能瞒着温荣,坦言道,“三哥与我聊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李晟低首看温荣,追忆起往事颇多感慨,“三哥确实待我很好,后宫尔虞我诈,那时我年幼好欺,王太后的关心装模作样,流于形式止于表面,只有三哥是真心实意的护我,那时若非三哥,我怕是活不到现在。”
李晟顿了顿,言语里有了迟疑,“末了三哥请我回朝堂,除了中郎将一职再让我兼兵部侍郎,并且许我将来接应国公的兵权。对了,三哥还言要轩郎到我麾下,令我悉心培养,有望成左右副将。”
温荣听了一头雾水,不知李奕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温荣确定李奕有前世记忆,纵是不完全,李奕也一定知晓晟郎有谋反之心,知晓王太后是晟郎的弑母仇人,积怨极深。
温荣感念李奕这一世留晟郎性命,但不得不警惕李奕打算将兵权交给李晟的举动,说不定就是一个等晟郎自己跳下去的陷阱。
温荣抬眼望着李晟,颦眉认真道,“晟郎如何想的,答应圣主了?”
李晟摇摇头,“还未答应,其实开始我是向三哥请辞的。打算彻底断了与朝堂、皇宫的牵绊,带荣娘住到城郊庄子上。待天气转暖,我们再一起出去散心,荣娘在江南长大,一直怀念江南山水,我们可以先去江南,我真的想陪荣娘看遍大好河山……”
李晟慢慢敛了笑容,悠然如远天云彩的双眸暗了下来。而温荣期待的目光里也透出失望,叹了一声,“圣主一定不答应吧。”
“三哥言我纵是不肯帮他,也不得离开盛京,但我若想通了,可以随时去寻他。现在他可以不管我,可以任我在府里荒废时日。”李晟语气很是无奈,李晟抬手整理温荣垂落在面颊上的发丝,歉疚地说道,“荣娘再等一等,说不定过段日子,三哥就对我彻底失望了,待我逐渐断了同朝臣的关系,三哥就会相信我确实无谋反之心,只醉心山水。”
温荣虽感动,却也在犹豫,彻底放手权势,如此他们或许能得自由,但也可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