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
孙女说留便留,谢氏转身将此事交代了汀兰。
“荣娘,明日的秋狩可是真的不去。”谢氏和蔼地问道,秋狩能见着不少贵家郎君与女娘,若单论交识新友,还算不错。
温荣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不去了,儿已差人送了信与德阳公主,谢过了德阳公主的好意,伯祖母不用担心。”
谢氏颌首道,“不去也罢。”
狩猎场亦非清净之地,躲开了更好。
谢氏想起与荣娘交好的婵娘和瑶娘,笑道,“过两日请林府娘子一道过来府里顽了,荣娘不是有教她们作画与弈棋么,停了这许多日,两位娘子怕是要怨我这老婆子咯。”
温荣好笑道,“瑶娘可是个闹腾的,伯祖母不怕她搅扰了清净?”
“越闹可不是越好,”谢氏对林府娘子印象颇好,有听闻林家嫡子亦是出类拔萃的,遂看了满面笑意的温荣一眼,“荣娘可知林家大郎品性如何。”
温荣倒是坦然,伯祖母是在问事,又不是嘲笑了自己,如实说道,“只见了几面而已,听林家娘子说是个正气的。”
谢氏眼里颇有几分深意,“林家娘子没有说自家大哥坏话的道理,这人还是得自己去看的。”
谢氏确实不知晓两家人的心意,只是想看看林中书令教养出的孙子究竟如何。
谢氏无意,可在温荣听来,关于林子琛的那些说法,都似话中有话一般。
……
林中书令府里,林子琛一早便从瑶娘那知晓了荣娘不会去秋狩,自是以贡院之试在即为由向二皇子推了秋狩之行。
而直到德阳公主收到温荣谢辞的书信时,李奕才听闻明日荣娘不去狩猎,心下对秋狩的热情,登时叫一盆冷水浇灭。
李奕看了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李晟,颇有几分懊恼,自己已答应了二哥,现在再推辞恐怕不妥,无奈独自讪讪地去做准备,而五皇子李晟却闲适地吩咐内侍、捧上笔砚金宣去了水榭处作画。
……
午时温荣小憩了片刻便起身了,绿佩瞧见娘子醒来,慌忙上前伺候了温荣更衣并急切说道,“娘子,洛阳府来信了。”
绿佩与碧荷是温荣的贴身婢子,自然知晓娘子这几日牵挂的事,故绿佩一接到前院小厮送来的信件,就安静地坐在厢房锦杌上直待娘子醒来。
温荣披上一件滚青边纹交领襦裳,自绿佩手中接过书信,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
温荣一愣,原来陈府娘子已在盛京。
从信里可看出,陈知府虽为陈夫人和二位娘子开了公验,但是叫她们悄悄进京的。
温荣命绿佩为自己简单收拾一番,松松地挽了个髻儿去内堂寻伯祖母。
谢氏刚做了午课,瞧见温荣焦急的模样,笑问道,“荣娘可有何事。”
“伯祖母,”温荣将信递于谢氏,“真真是如伯祖母说的那般,洛阳陈府做了最坏打算。陈府娘子肯将此事与儿说了,可知她们是信任儿的,如今陈府夫人与娘子住在崇仁坊邸舍里,明日儿想去看看她们。”
之所以不想拖,是因为明日盛京里的贵家郎君女娘,多半都去了秋狩,温荣去崇仁坊,不会有人注意了。
看来陈知府虽还未被定罪,但也知道是凶多吉少,若是想单凭自己的清廉来躲避祸事,无非是在坐以待毙,故至盛京求得贵人相助,倒算明智之举。
崇仁坊也在东城区,不似南区与西区的市坊那般鱼龙混杂。
可谢氏对温荣独自去还是不放心了,蹙眉交代道,“明日里除了能信得过的绿佩和碧荷,再带了伯祖母院里的部曲与仆僮去。”
温荣颌首应下,只待明日见了陈府娘子后再做打算。
第二日,温荣着一身淡青色襦裙,特意戴上了幂篱,这才乘马车去了崇仁坊。
温荣约陈府娘子在邸舍旁的一座茶楼雅室里相见,待茶博士引了温荣进雅室时,便瞧见了满面愁容的月娘与歆娘。
歆娘年纪小些,看到温荣,早撑不住这愁云惨淡的日子,委屈地扑簌簌掉下泪来。
温荣也不与二人寒暄了,执起锦帕轻柔地替歆娘拭泪。
月娘则向温荣说了府里的情况。
陈知府是彻夜难眠,若真叫那些人定了罪,怕是不几日就要被收押了,而此次她们母女进京,就是想求盛京里贵人相助。
温荣尚不知陈知府要寻了谁,遂蹙眉问道,“如今可找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