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边阿穆已经拷问起我来:“阿忠对你一片真心,我看着都感动啊,你怎么想的?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世界好小,牵连来牵扯去,阿忠转了两圈后,转到了我这里,我思索再三,内心里想的是我也不知道,我觉得目前小日子这样虽然平凡但安稳过地很不错,除了偶尔记得那个可恶的和尚让我心生不忿外,简直算是完美。倘若我明确拒绝了阿忠,黄婆会伤心吗?黄婆还会一如既往地关心我吗?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脑海里浮现阿忠的影像来。我说:“大概我这样平凡的女子,有阿忠这样的男子对待,已经是万幸了。”
“你想什么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拒绝就是了嘛。”阿穆责怪道:“我觉得你甚好,哪儿都好,虽然总是脸色闷闷的,可心底真好,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接着一把抱住我,我很不习惯与人这么相近,却又欢喜这样的接近,拥抱真是让人心亲近的好方式啊。我羡慕阿穆的直接,欣赏她的开朗,那是无忧无虑生长的痕迹,不像我,来历不明,我心底也明白,我们处的环境不同,底气会不同,选择也会不同。
我尚不明白自己对阿忠的想法,说嫁人吧,没有那股冲动,说舍弃又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右边写下阿忠的优点:勤劳,贴心,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关爱我的母亲黄婆。左边写下缺点:皮肤太黑,脸方,五官普通,不知趣。咦,猛然警醒,这难道不是我的缺点?扯平。明明物质条件还没搞好,却想着幽默情趣往精神上靠了,我有点方,算起来我其实还是赚了,人家父母双全,当地人,等于有背景了。然后又想若是我结婚了,阿娟怎么办呢?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了解阿娟恬淡的性子,一个比我还安静与世无争的人,我基本已经忘了道长教的知识,可是与她,却是深入到了骨髓里,仍然保留着在道观时的习惯,不是诵经就是纺纱染布,这在外人眼里枯燥的生活与她却是幸福无比。问她对阿忠的意见,她惊喜的说:“你同意了,终于想通了?阿忠对你一片心意,你结婚了,难道我们就不走动了啊,我期望着你生个娃儿,我来带了。”
如此,有些事情真是我想的太多。既然几乎每个人都要走这个路线,而阿忠人也不错,那结婚应该也不是坏事。问了无关的人,倒是阿忠还没问他的想法。唉,我这不着调的性格啊!万一人家没那意思,我会错了意,真是尴尬,还是试探确定的好。
阿忠半年来把工作地点固定在了老板娘店里,每日做些杂活,平日里饭菜都由他准备,甚合我口味。这日看着阿忠做的可口食物,我想着如何开口,咳嗽一声,:“阿忠,每日店里做饭辛苦吗?”?顿一顿,不等他回答,又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黄婆的手艺比你的要好啊。”
阿忠眼睛猛地盯着我,我慌得连忙转头,这事要如何说起了?让我一女子如何开口。“那可以天天在我家吃的,”?这呆子终于开口,接着是胆怯和询问的口气:“咱们一起过日子吧,我妈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很久了。”这是告白求婚,还是私相授受?我胡乱的想着。
“嗯啊,那就这么定了吧”?我连忙答应,很怕这场景再生突变。哎,我又要结婚了,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仿佛这是命定的一样。看着阿忠欣喜若狂的表情,我也跟着高兴起来,只是心底仍旧空落落的,哪儿似乎不对,又找不出缘由来。
接着就是找个日子订婚,村里今年很是热闹,喜事不断,村长的两个女儿要嫁人,阿默和阿良已经订了婚,就等着阿穆和那叶生结婚后再办酒席啦。
村里依山而居,打水都从从山上流下的溪水,清澈甘甜。几百年来甚少与别的村落有冲突,多是几只鸡鸭就能解决的事情,甚至也偶尔会有联姻。
叶盛几次到村庄里来收货,阿穆次次陪同,满脸欢喜,一脸迷恋,洋溢着春天的风情,恨不得我们把布白卖给未来夫婿。一旁,叶盛风度翩翩,风淡云轻的喝喝茶,惬意十足的让我牙根和拳头都痒痒;一边是阿穆忙东忙西地收集着我们那可怜兮兮只赚点饭钱的布匹,我不由心里一阵痉挛,白眼飞刀送给她,胳膊肘往外拐,这也太早了吧,真想给个巴掌抽醒她,合着嫁了一个人,连她爹的整个村庄都要卖啦!果然,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可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丫头完全看不到我的鄙视,我不由后悔,干嘛之前不给阿穆来几封情书,搞几个礼物来增加点她的恋爱经验,不然如今那么被动,处处被姓叶的牵着鼻子走。可怜那朴实厚道的老板娘总以为自己得了便宜,对那姓叶的推崇备至。
叶盛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老板娘的货物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邻近村落也被收集,我因为阿穆,对之始终觉得是奸商印象不好,小白脸商人我也当过,心可没有他黑,忍着想着务必找个机会揭穿他,连本带利把自己的损失补回来。这叶盛每次都满载而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山下的村庄与我们通用一个水源,最近时不时的来挑衅,说我们染布把水源给污染了,隐隐有让我们赔偿的意思。村长便号召村民注意,不要把水倒入溪水里,影响下游,我很是疑惑,其实这么大的溪水流量,而且多数染布的水是天然的,被随手倒在了屋外,溪水里那点流量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多半是找茬的借口吧。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
我踏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我很喜欢你,认真且怂,从一而终。
或许爱意的衍生就在这里,发芽成长,演变成为习惯,固化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