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带来的阅历正在飞快平复脑中的妄念。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这种恐怖成绩,那军队里那些终日苦修的士兵们未免太可笑了。
这不合常理。
这种射击天赋就算是特种营都难以找到,刚刚路水查摆出的射击姿势太专业了,刚开始还有些缺陷,可是那种适应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事出其反必有妖!
兢兢业业努力训练最终达到令人信服的成绩才是正常情况。
天赋这种东西太玄乎了,靠着血与汗坚持到现在的鹏老很难相信这种东西。
“不对……太不对劲了……”
叨咕着,前不久对待老友托孤的欣慰被压制下去,现在鹏老心中尽是疑惑。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怪物。
看起来平平淡淡的路水查居然拥有这种恐怖的天赋,还有他那对丧尸极度仇恨的执念,不知为何,面对这种本应该兴高采烈的事情,鹏老心中反而感到淡淡的危险。
这是年龄与常年在伍带来的感知,但……偏偏却找不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陷入沉思的鹏老已经一动不动好几分钟了。
跟随其后的路水查保持着军姿,静静的看着鹏老脸上的感情变化,微微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感情。
许久,鹏老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路水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问道:
“小子,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枪!”
“枪?”
惊疑一声,路水查脸上愣了一下,撇了一眼背后的自动步枪,思索片刻,再次开口道:
“初中那段时间跟父亲和他朋友去林子打过猎,用过农村里自制的鸟枪……”
“怎么停住了!说下来!”
看见路水查突然停住,鹏老忍不住心中的恶念,摁住他肩膀,大声的喝道。
阅历诸多的鹏老当然清楚鸟枪是些什么。
战争时期后,许多农村里遗留下枪械制造的方法与技术,官方多出明令禁止,也没有多大用处。
迫于钢材与机床的限制,私下自制的枪械远不如军队的武器,伤害大小不定,产量、质量、稳定性、耐久性、精准度、实在太差,用军队中人说的话——那些只是危险的玩具。
毕竟是小作坊,藏得深,再加上私藏枪支的严重性,民间自制枪支正在慢慢减少,敢于持有枪械的家伙多半三观正常,不会报复社会,危险的则被条子们早早盯上,既然搞不出大新闻,又何必为了这种常疾耗费大量财力物力,久而久之,官方只好慢慢压下来慢慢折腾。
然而,面对支支吾吾的路水查,心中那股微妙的感觉渐渐酝酿着,提携晚辈的热忱与不信赖的被欺骗感交织在一起,鹏老瞳孔中露出怒意,大声喝到:
“臭小子,这种事情老子当然知道,私自藏枪是大罪,必须说清楚!你小子参军的觉悟哪里去了?……信不信我!老明死了老子就是你的干外公,这种事大不了老子帮你兜了!”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路水查冷漠的面孔露出些许的惊恐,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最终肃然的看向鹏老,说着:
“抱歉鹏老,这种事情不该瞒着你……记得我说过吧……我父亲是商人……”
停顿一下,仿佛心中下定决心,继续道:
“商场如战场,我家一个平民背景,能够接触到明部长这种级别的军官需要何等力量您也是明白的,攀高枝也好卖良心也罢,家大业大,谁家没点黑灰交易……我从小不喜欢这些,可是我父亲一个人渐渐扛不住,这几年想让我一点点接收,闹了几年别扭,毕竟是我父亲……”
说到这,路水查翻手拿起背后的枪支,熟练的拆卸开这支自动步枪,手法上根本不是新手:
“父亲搭条线,可是为了保密,总得有人跟去,鸟枪,不,那些是真家伙……倒也不是什么大生意,跟那些人,只是打些‘山货’……我能杀死那些怪物,多半也是托这个‘福’……”
“够了,小孩子家家的,吊着一口官腔,说了这么久,都是些屁事。”
略带歉意的松开压在路水查肩膀上的手,鹏老尴尬的看了看旁边的枪靶。
身为军人,鹏老可没有揭发一切的念头,这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想发大财,哪家没点PY交易,当年鹏老也干过,以他退休前的身份,这的确是些‘屁事’。
路水查那种支支吾吾的态度很正常,这种年纪接触这些东西还能埋在心底已经实属不易。
也罢,扯上了这种问题,鹏老也不好追问下去,看着枪靶思索一下,从袋子里掏出九颗子弹,盯着路水查恶狠狠的说道:
“别的老子不管了,但现在,小子,再去打多一次,老子就不行邪了,那群新兵蛋子,每年流血流汗都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