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宋姨娘心中万分苦涩,她拼死撑下来才生了个姑娘,哪里都比不上夫人的,福气好的不行。但宋姨娘也有自知之明,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坐上夫人的位置的,但并不代表她不能为自己的二姑娘着想。
逐月有些不甘心,她和宋姨娘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既损的,如今好不容易宋姨娘得了些宠,可不能白白毁了。“姨娘,你也说没意外呢。”
宋姨娘瞥了逐月一眼,逐月心里一跳,连忙低下头来。宋姨娘冷哼了一声,“你且把你心里的想法收起来,你当夫人是吃素的呢。上次观景亭事件,我觉得她心里有数着呢,只是没找到证据罢了。夫人是个心善的——”
这最后一句话没什么讽刺的意味,反而是有些真心,逐月不可置信。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宋姨娘看逐月疑惑,淡淡道,索性就和她说个明白,“我这话可是真心,你想想这十余年来,前太太少有生育就罢了,她在的那些年也没哪个姨娘生出半个蛋来。这怎么可能,可见前太太手段多高明了。要不是我小时候跟我爹学过一点,可能就着了前太太的道了。她不会直接下药让我们不孕,而是通过吃食来一点点的来,你总不能不吃饭吧,慢慢的就着上了。还有后来她躺在床上,把友蓉推了出来,估计是看友蓉好生养,等她生了孩子,就去母留子。”
最后半句让逐月打了个寒颤,瞪大了眼睛:“天呢,这太太也太狠毒了吧。”怪不得姨娘会说夫人心善呢,对比之下就很明显了。
宋姨娘嘴角挂了讽刺的弧度,接着说:“最毒妇人心。也怪前太太在老爷跟前装的太好,就是老太太心中有所疑惑可也查不出什么来。再加上前太太很偏向她的娘家,每年节礼跟流水似的往娘家送,我看是想说她娘家有势力,就是无子也影响不了她的地位,所以她在张家地位有些尴尬。都说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也没熬过去三十岁就死了。老太太也因为这个一向都不大喜欢她。连带着大姑娘也不是很招老太太待见。但是夫人就不同了。她可是老太太亲自相中的媳妇儿,为人做事端庄大方滴水不漏,就是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处错处来。”
宋姨娘说了这么多,心气也舒爽了一些,如今她虽不能说唯夫人马首是瞻,但不对着干不明显的偏向这边。得到的好处就能看得出来。
逐月赞同得点头,就是那些被蠲免的人也不敢背后说夫人的坏话,总会觉得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夫人的掌握中。如今那些小丫鬟们干起活来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你吩咐两声才动一动的懒觉了。她一想,又问道:“那周姨娘和秦姑娘呢?周姨娘可是轿子抬进来的二房,家境也比夫人好些吧?还有秦姑娘长得像前太太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宋姨娘挑了挑眉。冷笑一声:“周姨娘算什么,你别听外面那些丫鬟们嘴碎。这夫人的家世我从张嬷嬷那儿知道一些,她们家祖上可曾经封爵拜相的,就是夫人的太祖父曾是当朝一品,是后面才没落的。可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世家,哪是周家那样的暴发户比得上的。士农工商,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周姨娘那个没见识的,说好听点是二房,真说起来不也是妾侍,不然的话我们该叫她二太太了。”宋姨娘对周姨娘颇为不喜,说起话来也毒,转眼说道秦姑娘,“秦姑娘不好说,不是说她多有心机,我总觉得她这儿,”宋姨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问题,周姨娘刚开始就想拉拢她,她颠颠得就上当了。你瞧她做的那些事,也不知是真傻假傻。倒也不能小看,指不定你哪天就被她给活活气死了。周姨娘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周姨娘有时聪明有时却愚蠢,最近她都在老太太房里殷勤伺候呢,姨娘你说她会不会是想贪墨老太太的东西呀?老太太可有不少好东西吧。”
“哼!老太太的东西哪里轮得到她,她去献殷勤也是白搭。老太太的东西自然不少,我以前在老太太房里当差的时候就听大丫鬟说起过一二。再怎么说老太太也是一品诰命,老爷的祖母留下来的东西都归老太太,还有老太太这些年管家陪嫁积攒下来的,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到最后还不得都得归了夫人,你瞧现在前太太的嫁妆也在夫人那儿管着。要是别人早就高兴地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夫人倒也淡定,不贪财。其实说起来我们现在的日子反而比以前好过了。”宋姨娘淡淡地叹息一声,喝茶就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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