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妙了,他们如此频繁地交换眼色,是自己的意图暴露了,还是他们想采取这样的心理战术,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她稳住心神,不动声色,看他们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招数。
“收养关系?”
郑警官再次重复了一遍,并问:
“你确定?”
木梨子感觉到事态不对,追问道:
“什么意思?”
郑警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说:
“没事,不用在意。关于他们两人的关系,你能不能做一下详细的描述?”
郑警官接下来问的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了,木梨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但她观察到,郑警官的眼睛里透露出算计的样子,似乎他想要问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江瓷和龙炽的关系。
难不成
江瓷昨晚的逃跑,让郑警官误以为江瓷和龙炽是同伙作案?
如果在现场,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或脚印
木梨子一面应付着郑警官的问题,一面努力把思路集中到案子本身。
毕竟,只要把这案子破了,龙炽的罪责自然能洗清。
可是,单说犯罪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这点,龙炽就很难翻身了。
怎么办?
郑警官又问了几个问题,就准备告辞了。临走前,他貌似无意地丢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江瓷从医院跑掉了。”
木梨子早就想好该作何反应了。她先是不相信地摇摇头,看郑警官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才惊讶道:
“江瓷跑了?她干嘛要跑?你们不是派人看着她么?”
郑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梨子一眼,木梨子也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小何警员此时有些坐不住了,但在他说话之前,郑警官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木梨子知道他想说什么,昨天,自己问他皮鞋的事情,又让他捎话给江瓷晚上会起风,只要有点脑子就肯定会对自己有所怀疑,然而,警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也只能停留在怀疑的阶段。
送走这两位后,木梨子回到了房间,仰面躺在床上,顺手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空空如也。
安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
安和木梨子不一样,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
她坐在江瓷家的沙发上,面前同样摆着三杯茶,一杯是江瀚静倒给自己的,一杯是江瀚静自己的,还有一杯,是江瓷和龙炽的父亲,龙靳华自己倒给自己的。他在半夜三点回到了家,听明白安的来意后,也倒了杯茶,加入了两人的谈话中。
安很讨大人喜欢,除了刚开始和江瀚静有一场不大愉快的开场对话,她和江瀚静已经聊熟了,江瀚静也许是压抑得太久,向本是陌生人的安吐出了许多深埋心底的秘密。而哪怕是再琐碎的事情,安都耐心听着。在江瀚静讲述的过程中,半途加入的龙靳华还时不时补充两句。
整个聊天的氛围非常和谐,只是持续的时间很长,从半夜一直到凌晨五点,在这将近六个小时的谈话中,安基本上了解了龙炽和江瓷的前半生。
如果不是龙靳华反复提醒江瀚静该去睡觉的话,安估计江瀚静会把江瓷和龙炽婴儿时期的事情都讲给她听了。
江瀚静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了,她这次朝安吐露秘密,也是出于想要宣泄自己情绪的缘故,在讲完她想讲的东西之后,她也疲累到了极致,被她的丈夫连哄带骗地弄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安顿好妻子之后,龙靳华也筋疲力尽地坐倒在了沙发上。
这是安第一次见龙靳华,他长得和龙炽很像,一样高大的个子,俊朗的外貌,但下巴上来不及剃去的胡子,让他疲态尽显。
安无意打扰他休息,但她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她向龙靳华请求道:
“叔叔,虽然冒昧,我可以去江瓷和龙炽的房间看一下吗?”
龙靳华把颈间的领带扯了两下,像是想把自己从巨大的压力中解放出来,他喃喃道:
“其实我一点钟的时候就能赶回来,但是我接了警察的电话,说是说是小瓷从医院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安闻言一愣,一把握住了沙发的把手,狠狠抓了抓,直到指甲隐隐作痛,才稳定下了情绪。
龙靳华长长地叹息一声,坐直了身体,对安说:
“你先别告诉你阿姨。我就怕她知道了担心,才没跟她说。你想去小瓷和龙炽的房间?请随意吧。别弄乱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