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梨子问这句话的目的只是想把越千凌吓退,不料她抖抖索索地捧着那个装着观赏龟的鱼缸,一五一十地招供了:
“我我只是我的乌龟生病了,校医和我关系好,答应帮我看看,她也通一些兽医知识的,所以所以”
木梨子看她诚惶诚恐的样子,有些好笑,自己问话的目的也不是想要恐吓她,就算她是来做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事儿,端着自己的乌龟来又算怎么回事?
她“哦”了一声,反正自己刚才开门的动作已经被越千凌看见了,她为了不让自己的行动显得太过古怪,干脆就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直接用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的锁。
当门打开的时候,越千凌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小心地说:
“那个档案室前不久才失窃过,你来”
木梨子知道,越千凌这类女生,胆小但是敏感异常,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她倒也不会去告诉旁人,但会在自己心里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同时,她会更加关注自己的行动,与其刚来到这儿就被人盯上,不如就用上对付寝室里那个女生的办法,简单粗暴的方式往往也挺奏效的。
木梨子猛地转身,把越千凌又唬了一跳。她脸上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问越千凌: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是来偷东西的?张老师让我到这儿做个登记,你倒还有意见?前不久的盗窃案是我混进来做的吗?你说话给我当心点,小心我收拾你!”
木梨子无比流畅地把这段威胁性十足的话砸向越千凌,言语间狠厉十足,甚至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把拳头挥到越千凌那张胖胖的脸上。
越千凌倒退了数步后转身就跑,几乎是落荒而逃。
木梨子待越千凌逃也似地窜出行政楼后,脸上凶狠的表情才挂不住了,她默默念了声“抱歉了”就推门进入了档案室。
档案室散乱的文件已经被收拾好了,以前的档案都回归原处。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纸墨的清香,还夹杂着樟脑丸的味道,不知是张老师临走前忘记了关,也可能是为了防止档案受潮,档案室内开着空调,呜呜的空调风机响个不停,档案室内冷得厉害,木梨子刚一进去,胳膊上就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种程度的寒冷,让她感觉像是再度踏入了殡仪馆的陈尸室。
她收起杂乱的思绪,在档案室里转了一圈。
门口摆放着一张课桌,上面杂乱地放着些文件和连笔盖都忘记合上了的笔,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又一排的木质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大批档案,和办公桌上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木梨子走到一排档案前,发现每份档案侧面果真都标注着姓名和学号。也就是说,那个小偷把档案甩得满地都是,最后却只拿走了夏绵那一份档案,完全是为了让大家更快地注意到档案失窃这回事。
因为从档案的数量看来,如果不把档案弄乱,要注意到一份档案消失,非常困难。
那又为什么会是夏绵?
每排书架侧面也都有一个铁质的牌子,标着大一大二大三大四,木梨子绕到“大三”那块牌子下,发现档案排列是按照班级分的,夏绵所在的班占了档案架的小半面。木梨子一个一个地数过去,看见了越千凌的档案。
出于好奇,她把这份档案抽了出来,发现它的密封做得很完备,如果要看里面的内容,必然会破坏外面的档案袋。木梨子不想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就又把档案塞回了原处。
木梨子不经意间把视线下移,看到了架子第二格的表面,有一个新鲜的烫疤,像是被烟头烫上去的。
是谁在档案室里抽烟?
木梨子把视线微微挪开,就在这排书架正对的右手边,就有一个禁烟标志。
她脑中忍不住浮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深夜,一个影子站在这排书架边,用手指掠过一个个不同的姓名,最后“他”的手指定格在夏绵的名字上,他把手指上夹着的烟磕了两下,又叼在嘴里,把档案拆开,拿出里面的文件确认了一下然后
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木梨子正抬手抚摸着烟疤出神,突然,她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
木梨子凭直觉把脸往档案室走廊那边的窗户偏去——
只见半张脸出现在窗户的下方,看不见面容,连男女也分不大清楚。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从窗沿下露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梨子,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