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
李当户有些意外。“曼倩以为不妥?”
“岂止是不妥,简直是找死。”东方朔脸色铁青,几乎要破口大骂。“大宛的战事既然已经结束,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匈奴人劳师无功,力量受损,于我固然有利。但其实力尚存,此时决战,我如何能敌?以小博大,当缓缓蚕食,奈何欲毕其功于一役。”
李当户眉头紧皱。他只专注于战事,倒没想过这么多问题。听东方朔这么一说,的确有些不妥。
“那曼倩以为有多少胜算?”
“几乎没有。”东方朔懊恼不已。“龟兹是大国,总兵力不过两万,又散在各城,绝不是匈奴人的对手。一旦匈奴人大军压境,龟兹必降,届时匈奴人以龟兹的财富为支撑,横扫天山以南,乌孙、月氏必俯首称臣。达坂虽然坚固,可是城中有多少能信得过的人,如果匈奴人将各国之王拘至城下,诸国兵反,还怎么守城?”
李当户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如今该怎么办?”
东方朔无奈地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龟兹。没有龟兹的国力支撑,匈奴人也很难支持太久,也许会草草退走。梁啸派你来此,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李当户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龟兹的得失突然成了胜负手,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我写了一封信,你派人给我送到达坂去,务必要交到梁啸手中。”东方朔拿出一幅帛,按在李当户手中。“千万,千万。”
李当户点点头,将帛书小心的叠好,藏在怀中。东方朔痛苦的挠挠头。“梁啸,你这是做什么孽哟。老子不远万里的跑到西域来,一天清闲不得。早知如此,不如留在长安混吃等死。”
李当户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他和东方朔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东方朔如此哀怨。
——
务涂谷。
看着应召而来的车师王、狐胡王、卑陆王等人,右贤王大发雷霆。特别是车师王莫与,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丢尽了脸面。
地势险要的达坂失守,驻扎在车师的僮仆都尉被杀,单桓、且弥等部落被洗劫一空,梁啸已经杀到了匈奴右部的大门口,等于在右贤王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你们说,我该如何向大单于交待?”右贤王看着诸王,咬牙切齿,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诸王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车师王莫与也觉得委屈。他敢肯定那支偷袭达坂的人马不是从车师国经过的,达坂在他的境内,他怎么可能放敌人过去。但是他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有可能从蒲类海经过,也可能从乌孙境内通过,虽说从蒲类海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乌孙的嫌疑也不小。
能横穿天山的只有乌孙人,他们肯定知道秘道。更重要的是,最近乌孙和汉人来往密切。
不过,车师王只露了点意思,就被右贤王骂了一通。
右贤王勒令诸国出兵出粮,协助匈奴人夺回达坂。考虑到达坂要塞的北侧是陡峭狭窄的山口,不便大军展开,右贤王决定从达坂南侧发起攻击。因此,车师国就很自然的成了中转地。右贤王决定在车师国驻扎休整,等诸国的兵马和给养到位之后,再发起对达坂的攻击。
车师王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地请求。车师国总共不过来万余落,而且分散在山中,根本供养不起五万匈奴人。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车师供养不起,我不会在车师驻扎太久。”右贤王阴恻恻的笑了。“危须、尉犁诸国竟敢背叛我匈奴,还派人支援梁啸,我岂能轻容他们。待我屠了危须城、尉犁城,将危须王、尉犁王拘至城下,砍下他们的首级,看看还有谁敢背叛我匈奴。”
“还有龟兹。”车师王莫与大喜,忙不迭的提醒道:“龟兹人最多,足足有一千精骑。”
“龟兹?”右贤王和日逐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们放心,龟兹王跑不掉的。凡是敢背叛我匈奴的,一个也跑不掉。我知道你们平时都羡慕龟兹的富庶,这一次,我恩准你们随行,一起去延城龟兹王的王宫,享受一下龟兹的女人和美酒。”
莫与等人大喜,双目如狼。他们早就觊觎龟兹之富,只是实力不济,只有眼红的份,不敢放肆,这样的肥肉只有匈奴人才有资格吃。如今跟着匈奴人去洗劫龟兹,不仅可以开开眼界,还能补偿一些供养匈奴人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如果右贤王一高兴,将危须、尉犁赏给他们,那他们就真的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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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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