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走着,不禁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来。
昨夜,喜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苏阳的婢女突然来大厅找商慕寒,当时商慕寒不在,景帝见其急切的样子,便问其发生了何事。
婢女起先支支吾吾,景帝沉了脸,婢女才吓得跪地和盘托出。
婢女说,苏阳让她送些金疮药给苏月,而她走到苏月的望月小筑的时候,却听到了厢房里面有男人的声音,当时,窗户是开着的,她远远地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她不认识。一个已婚女人深更半夜房里有陌生男人,那还得了,她吓得不敢进去,回来禀明了苏阳,苏阳说,事情没搞清楚,让她不要声张,传出去对王府对商慕寒都不好,便让婢女过来大厅偷偷告诉商慕寒,让商慕寒定夺。
人都是这样,一听有戏可看,一个个都来了精神,特别是太子和几个王爷。
太子商慕仁主动跟景帝请命,说他带人去看看。
景帝允了,但是喜宴宾客众多,景帝为了顾及皇室的颜面,让商慕仁不要堂而皇之地去抓。奸,就以找商慕寒为名过去,为了让众人信服,他还让苏阳也跟着一起过去。
虽然昨夜那场危机因为商慕寒的及时出现,化险为夷,但是,这事儿张安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甚至还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苏阳?!
似乎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张安眉心微拢。
如果昨夜之事,是那个女人故意,那她的目标,是苏月还是商慕寒呢?
如果是苏月,那倒还好,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争宠陷害而已,可如果是商慕寒,那问题就大了。
“张安!”
骤然,一道男人略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将他的思绪打断。
张安回头,就看到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商慕寒,正值清晨,金色的晨曦洒满他一身,银面闪闪,黑发如墨,气度高洁的样子恍如神邸。
张安微微一鞠“爷!”
“本王和王妃进宫请安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已经侯在了王府门口!”
“嗯!”商慕寒淡淡应了一声,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转身,作势就要离去。
“爷!”
张安蓦地想起什么,追了过去。
商慕寒一顿。
张安走到近前,黑眸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左右,微微倾身,低声问道:“爷会改变计划吗?”
商慕寒一怔,眸光微闪,转过头看着他。
见商慕寒只看着他,不说话,张安有些局促,尴尬地清清喉咙“属下属下只是问问。”
“你希望本王会还是不会呢?”
商慕寒凝着他,口气清冷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不知为何,却是听得张安心口一突,慌乱地低下头“属下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商慕寒冷冷一笑,转眸看向远处的天边,片刻,又将目光收回,复看向他“那你为何还要问?”
张安一震“属下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眼前又浮现出某个女人失望无助的样子。
“属下只是觉得”
“既然不敢妄言,那就不要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猛地被商慕寒冷声打断。
张安一骇,立即噤了声。
商慕寒瞟了他一眼,双手转动着轮椅往前走。
车轮声声,张安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失了神。
难道他猜错了?
可是,如果他不是心里有了起伏,昨夜,为何在景帝及众人还在的情况下,他都敢离席,迫不及待地去了那里?
他从来不是一个冲动冒险的人,不是吗?
可是,他刚才的样子
张安拧眉,喟叹一声,转身,离去。
****
在商慕寒和苏阳进宫请安的时候,苏月自己回了一趟宰相府。
因为碧玉说,她将她的字条交给苏希白的时候,苏希白不咸不淡的样子,随手将字条撕了,然后说,他看看。
看看是什么意思?
她已然没有了太多时间。
现在是失明,接下来呢,失聪,失去活动的能力,直至失去生命。
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从来不是。
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所以,她先回了宰相府,找到了苏希白,跟苏希白谈条件,只要苏希白帮她找到崖狐的胆,她愿意帮苏希白做一件事,随便什么事。
她了解苏希白,什么亲情?在这个男人眼里,利益永远是排第一。
果然,苏希白同意了,当即就派了几个人上了葱山。
然后,苏月又易容以苏桑的身份回了一趟六扇门。
她当时嫁入四王府的时候,跟六扇门的人说,她要出一趟远门,所以这次回去,六扇门的人高兴坏了,一个一个围着她问东问西。
或许是跟着瞎婆婆生活了十几年,所以,虽说她眼睛看不见了,却是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而且其他感官较以前敏锐了许多,就连六扇门的那几个人都没发现,她已经失明。
她回六扇门的目的,是想让人帮查一件事。
就是血玲珑的由来和用处,以及崖狐胆除了解崖狐的毒,还能做什么?
等她回到四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
商慕寒转着轮椅来到望月小筑的门口,出乎意料的,里面竟没有掌灯。
<>黑幽幽一片。
他微微疑惑,拧眉,转着轮椅,入了内。
院子里没人,厢房里也没人,连婢女瞎婆婆都不在,也不见苏月的人影。
商慕寒来到桌边,拾起火折子,燃了一盏烛火。
房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商慕寒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薄唇微抿,他准备出门,却在转身的时候,轮椅不小心撞到了桌案,桌案一晃,上面的烛台跌倒,他连忙伸手将其稳住。
许是他的动作太大,又许是他的面具本身就没有戴好,反正,在那一刻,他的面具从脸上跌落。
他还没来得及拾起,就猛地听到一道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