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在抖,手臂在抖,全身都在抖,眉心痛苦地纠结在一起,眸中神色炙暗不明。
隔着那么厚的衣衫,苏月依然能感觉到他身子的滚烫。
她知道,他此时一定痛苦至极。
可是,她帮不了他。
她不希望他将她当成了别人,他也不希望帮他的人是她,不是吗?
“我走!”她推开他。
有什么东西从他破碎的衣袖中滑出,被风吹起,在空中打了个转,飘落在地上。
苏月垂眸。
洁白的积雪上,一枚蓝绳刺目。
那是她送给他的发带。
男人似是想要弯腰,苏月却已是先他一步,将发带拾起。
反手一捞,将满头青丝拢起,用发带系好,她闭了闭眼。
不去看他鲜血淋漓的手臂,不去看他痛苦的眼眸,不去想他心中的阳儿,不去想他要拿什么东西。
离开。
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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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月顺着那一些梅花型的脚印逆向找过去,她就看到了传说中的崖狐。
传言果然非虚。
她不知为何这种动物叫狐,其实归于狼类更为贴近。
尖细的耳朵、长长的獠牙、凶残的眼神。。
虽然她会武功,但是,当她被这样一群动物包围住的时候,她仍旧恐惧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找它们?
她只知道,用母崖狐的胆可以解崖狐的毒,是瞎婆婆曾经告诉她的。
虽然,她告诉自己,那个男人说了他没事,他就一定有办法解决,但是,她还是来了。
雪还在下,天几乎已经黑了,薄薄光亮中,一只只崖狐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寒光,瞪着她,围着她打着转。
厉风在耳边闪过,崖狐扑了上来,她抬起掌风,出击。
天地一片灰暗,漫天雪花中,一人数狐痴缠打斗在一起。
掌风声、撕咬声、哀鸣声、闷哼声血光、腥气
苏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挺过来的,只知道,许久以后,天地终归于了一片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身上到处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惊喜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在她的脚边,数个崖狐的尸体横呈。
雪白被殷红染透。
忍着剧痛,她弯腰,将那些崖狐的尸体一一翻过来。
所幸,有一只母的。
取了树枝当工具,她剖开母崖狐的腹,在它的腹中,她甚至看到了还未成形的小崖狐。
忍着颤栗,忍着悸动,她取下了狐胆,就往回赶。
夜越来越黑,风雪几乎迷了她的眼睛,黑暗中,她摸索着往前走,连身后鲜血逶迤了一地,也未察觉。
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步子也变得不由自主,虚浮踉跄,她兀自强撑,直到猛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