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关于某个皇室宗亲的丑闻,差点让他在一场新闻直播里下不来台,他当时几乎穷尽了所有修养,把到喉咙口的脏话咽了回去,迅速调整好表情,没让媒体看出一丝破绽——事后,他把那个闹出丑闻的他的远方到天边的表叔狠狠训成了狗。
但绝没有任何一场谈话,会比他即将面对的更加艰难。
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最该知道也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柑橘的清香酸的人心脏涩涩,罗莎蒙德忽而觉得,他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口味的红茶叶了。
现在,不过才早上八点多,德国的好天气真的很少,剧本里慕尼黑不过是因为罗莎蒙德心情好,所以天气才好。
阳光熠熠,微风吹拂,碧草荡漾。
可是傅静思说要走了。
罗莎蒙德咬了咬下唇。
他难过得好明显,傅静思怎么会看不见?
他单膝跪着以保持平衡,然后托着罗莎蒙德的脸颊,让他看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傅静思看他情绪那么低沉,知道只能自己来打破沉默。
于是探身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皮,夸他:“蓝色的眼睛也很漂亮,你喜欢吗?”
罗莎蒙德摇摇头:“不喜欢,我只喜欢绿色的,我喜欢我自己的。”
“那为什么楼下那个尤加利,是蓝色的眼睛呢?”
“因为……”
“因为那个也是你。”
“……”八年前,傅静思最后一次过来找他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场景。
恍惚之间,傅静思竟然有一些分不清,他眨了眨眼睛,才勉强稳住了心神。
“请坐。”唐先生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
桌子上有一壶热茶,正飘着袅袅雾气,唐先生倒了一杯,推到空着的座位面前,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静思于是走过来坐下。
“早上好,父亲。”
一切都和八年前一模一样,甚至包括茶的味道都一样。
“茶很好喝。”
傅静思和那次一样,用这句话来做开场白。
唐先生笑了笑,给傅静思的空了的茶杯又续上一杯。
两人坐着,相顾无言。
临到头,傅静思已经没了上一次那样愤怒的情绪。
上一次,他激动的快把屋顶掀了,也没从唐先生口中问出为什么。
反而唐先生一直饱含深意地重复,让他应该多回家看看他的母亲。
傅静思记得当时,他理智的弦崩断,大声说着母亲已经死了很久了,让唐先生不要再疯了。
唐先生只是很失望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任凭傅静思说什么都不再回应,最后傅静思只能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