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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林被张氏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没命地跑了。
等吴家的佣人跑出来看时,大院里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冷清的院落中只有那片昏昏暗暗的树荫还在。而贴着喜字和比翼双飞的蝴蝶的新房里却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抽泣声。佣人便莫名其妙地走了。
此时的吴三桂却正在祖大寿军营里欢天喜地的乐着。原来是朝廷钦派吴三桂出任锦州总兵祖大寿帐下的中军副将。此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由于中军是总兵府中一种职小权大的官吏,它半文半武,负责统帅部的秘书事务和警卫统帅安全工作,是总兵统帅身边的机要军务员,最容易向上升迁,所以令人眼红心跳。
本来吴三桂并不太乐意此职,但见大家都真心实意地祝贺他,他心里便也充满了快感。正当大家乐得不可开交时,吴三桂家中的佣人匆匆忙忙地来了,要吴三桂即刻回家去。
走出军营,吴三桂便问佣人为何叫自己回去?佣人告诉他夫人在哭。吴三桂问因何而哭?佣人便说不知道。吴三桂本想回转去,但一联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忙于训练勇士,实在是冷落了自己的妻子,于是又不忍回头。
吴三桂跑到自己的新房时,张氏依然在抽抽泣泣地哭。吴三桂轻言细语地问她为何哭?张氏不说话,只管哭,而且是越哭越伤心了。
吴三桂便一筹莫展了。对付千军万马,他吴三桂有办法;可是对付女人的哭,他吴三桂毫无办法。吴三桂又好言好语地安慰张氏一会儿,并要张氏将心中的委屈告诉他,他会为她做主的。张氏依然不听,依然哭泣。
吴三桂突然烦躁起来,大声地斥责张氏说:“你哭,你哭个屁!今天是我升迁的日子你哭,那天你与我新婚的日子,你也是哭,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不哭呢?”
张氏立刻怔住了,她没有想到今天会是男人升迁的日子,又没有听人说过。所以她怔住了,甚至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因为,人们认为自己大喜的日子有人哭会冲了喜气。
张氏痴痴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已经忘记了先前的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却令人难为情的那一幕。
吴三桂见张氏傻乎乎地坐着,一脸说不出的凄苦和难过,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太粗鲁,以至于吓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又用好言温语的劝慰张氏一番。并说,你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张氏见吴三桂一再好言相劝,再说这事不对丈夫说出来,对她来说终究是块心病。于是便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吴三桂。
吴三桂是一脸惊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氏以为吴三桂气傻了,便对他说,如果你认为我有辱门第,那我便去死!
吴三桂突然惊醒过来,立即止住她说不可胡来,我自有主张。张氏便问他是何主张?问他如何处置那大胆的家伙?
吴三桂问张氏认不认识那人?吴三桂立刻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张氏整天不出门,不可能认识那些人。
张氏说自己不认识。
吴三桂说,此事不可再声张!
张氏极不情愿地说,难道我就这么让他折辱不成?
吴三桂问,你还记得那个老鼠嫁女的故事么?张氏便默然。
三、吴三桂效法楚庄王,不追究骚扰自己妻子者的责任
郭云龙、孙文焕、杨天、陈三强他们知道吴三桂受封的消息后,都前来道贺。吴三桂高高兴兴地接洽了,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有丝毫的不愉快。其实,他心中有些难受。他虽然不爱张氏,但张氏毕竟是他的妻子。然而自己的妻子却被自己招募并养起来的汉子欺侮了,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难以容忍,但吴三桂却打算容忍。
头两天风平浪静过去了,吴三桂依然无事一般的与勇士们一起识武练阵,但不知为什么却走漏了风声。勇士中那些头头们知道了自己主人的妻子受辱的消息,大家都义愤填膺,觉得不将那好色之徒找出来千刀万剐不足以雪主人之耻不足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尤其孙文焕,他不仅感到义愤,甚至感到无地自容。因为这些勇士都是他原来的手下,由于自己管教不严,他们总是要背着他干些偷鸡摸狗之事。那些都过去了,况且那时他们过的打家劫舍的日子,想想也就算了。而现在自己吃的是吴公子的,穿的是吴公子的,竟然还污辱公子的妻子,这实在是天理难容!孙文焕觉得自己难逃其责,打算负荆请罪。